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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姜发现自己湿了的那几秒里,贺兰拓对白姜哀求的话语充耳不闻,只是垂眸静静望他,他那双漂亮的眼里既没有肮脏的欲望,也没有慈悲的怜悯。
什么都没有。他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周围的男生在催促,声浪一声高过一声。
白姜指尖颤抖,知道乞求再也没有作用,于是努力地动指头,去解开贺兰拓的第一枚裤扣。
他心跳如鼓地想着,那些围观群众,手机镜头对着他,还在拍视频,会不会拍完发朋友圈,发贴吧论坛,发在各个平台上……
是不是今天从这里走出去之后,他就会变成被人指指点点的婊子,就像林琦那样,哦不,林琦是敞亮地做生意,而他呢,还会被人骂又当又立,会有许多男生围上来问他睡一晚上的价格……
哦不,他想太多了,今天能不能从这里走出去还是个问题。
第一枚裤扣他仿佛解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解开,裤扣里面露出贺兰拓的一点内裤边缘,是黑色。
他发抖的指尖下滑,拇指和食指捏住贺兰拓的裤链,想把那该死的东西一口气拉下来,长痛不如短痛……
“住手。”
他忽然听到贺兰拓的声音。
白姜抬眸看他,缩回手,泪眼婆娑。
“你手上不干净,有碳酸氢钠的味道。”
贺兰拓冷漠地说, “出去。”
出去?
白姜僵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得救了。
贺兰拓要他出去。
他忙不迭地站起身,抹了一把泪水,对贺兰拓露出一丝雨过天晴的笑容:“谢谢学长……”说着手还伸过去,下意识想把贺兰拓被解开的裤扣扣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种时候还这么有“做事情有头有尾”的负责意识。
“别碰我。”
贺兰拓立刻退后避开他,那眼神,就像是他手上真的有什么污脏的秽物。
这少爷就装吧,白姜暗暗皱眉,做化学实验是昨天的事情了,他一直勤洗手,怎么可能还有味道。
他缩回手,看了贺兰拓最后一眼,掉头疾步出去,心里暗自吐槽,这家伙还会装好人?
他要真做好人,为什么一开始不发话,先纵容恶人,欣赏了他屈辱的跪地姿势和哀求眼泪,然后被他的可怜样子打动了才大发善心是吗?
虚伪。傲慢又虚伪。
白姜飞也似地逃出那个地狱般的房间,然而刚到厅堂,才跑几步,就被身后追出来的男生一把抓住。
“跑什么啊,拓哥宽宏大量放过你,我们可没那么好。”
“就是,先让我们爽爽。”
“闻哥,你先挑,你是想要前面还是后面的洞?”
“你们先操下面,把上面给小嘴给我泄泄火。”
“妈的,奶子那么大,老子想捏爆……”
几个男生拉拉扯扯,白姜根本没法挣扎,他回头去看,那道他刚跑出来的黑木门紧闭着,贺兰拓并没有出来。
他心里凉了下去,贺兰拓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他不弄脏自己,一副高洁的做派,却放任他的手下弟兄来羞辱他……
他们真的要轮奸他么?这群纨绔,好像没什么不敢做。
白姜没挣扎,只是观察四周,头脑里飞速思索怎么脱身……
正在这时,一道响亮的男声传过来。
“放开他!”
男生大步走过来,推开周围那些咸猪手,把白姜拽到自己身后:“他是我的男朋友!”
白姜一抬头,看到那张他最熟悉的少年的脸,陈三愿,他怎么会来?他从未告诉过陈三愿自己来了这里。
他紧紧地抓住陈三愿的手腕,担心这事儿怎么收场。
“你谁啊?怎么进来的?”被陈三愿推开的男生扬眉。
“我来找我男朋友。”陈三愿护在白姜身前。
“哦,你男朋友犯了什么错你知道吗?”男生们一个个围上来,如同恶狼包围住他们。
“不管什么错,都算在我头上。”陈三愿没有害怕的样子。
“喔唷,英雄救美。”
“口气不小,怎么算你头上啊?”
“你男朋友刚才跪下给我们哥含,哥嫌他脏,不然……你跪下来给我含?”红毛男玩味地打量陈三愿,看出他也是B区的穷人,可以随便欺负。
男生们欢笑,纷纷帮腔:“跪不跪?你不跪你男朋友就跪。”
白姜心里一紧,捏了捏陈三愿的手腕,正要开口,陈三愿先出声了,看着要他跪下含的红毛男咧嘴一笑:“好啊,我帮你含,不过我口活不好,你可得当心别被我咬断了。”
红毛男怒目扬眉,扬起拳头就要揍陈三愿,却一下子被身后走来的另一个男生捏住手腕。
“别闹了,都进去,哥有事要说。”这男生的话很轻,却很有分量。
白姜看向他的脸,他是宴清都。
“算你走运……”
男生们倒是很听宴清都的话,虽然眼里有不甘,但都立刻收起了剑拔弩张的姿态,一句多的话没有,乖乖掉头,一个个走回那道黑木门。
外面风和日丽,鸟语花香,谁能想到他们刚刚经历了什么。
白姜:“认。”
白姜眼里发酸,说不出话,把那卷钱塞回陈三愿怀里。
陈三愿说:“你不要我的钱,就是不认我这个哥哥了。”
白姜的家到学校要坐三个小时地铁,太远,而学校宿舍他又住不起,所以在学校附近跟两个同学合租了一个小单间。
白姜终于哭了,埋在陈三愿的胸口哭,因为怕他看到自己哭的样子,他的眼泪渗透陈三愿的衣襟,陈三愿抱住他,小小的男孩抱住小小的弟弟,任他在他怀里哭泣发抖。
睡他下铺的室友周宛然在夜场打工,他跟白姜同班,是写作特长生,来自偏远地区的乡下,人瘦瘦小小,看起来也文弱,一直劝说白姜跟他一起去兼职,好相互有个照应。
不过他很惋惜没了收入来源,他缺钱,爸爸是个坑,弟弟需要钱上学和治病,他当然不能向陈三愿伸手要钱,陈三愿已经帮他够多了。
只有红毛男回头多瞪了白姜一眼,舔了舔嘴唇,像个没吃到肉的恶魔。
这些天但凡遇到让他想起性的事情,他
服务生这类兼职本来不在白姜的考虑范围内,但他知道周宛然深夜一个人回家路上害怕,加上现在他又一时找不到好的兼职,那试试就试试。
陈三愿回身搂住白姜:“对不起,姜姜,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没想到厕所最里面的隔间里传来男生的骚叫声,混合着啪啪啪的皮肉撞击,清楚地告诉白姜里面在干什么,他立刻掉头走开。
“凭什么让你吃苦。”陈三愿拥住他,下巴搁在他肩膀,少年的眉心紧锁,他看着他一点点长大,他是他心上的宝贝,可他却没法护住他。
人应该只喜欢对自己好的人,不要浪费自己的感情。白姜在心里告诫自己,忘记贺兰拓,忘掉双腿间发烫的绮梦,就算他是个发光发热的偶像,也是个虐过他的失格偶像,他可没空做追星少年。
好得很。白姜想,再要他给贺兰拓写作业,他恐怕要费点神才能静下心。
“那就拿着钱。”
白姜不知道宴清都出手相救是偶然还是什么,反正他从头到尾也没看他一眼,眼里压根儿没他这个人。
“小事儿,你不该来。”白姜耸耸肩,扯扯衣摆,装作轻描淡写,他本来满心恐惧又委屈,可是陈三愿一来,他却不愿意让他看到他的狼狈。
“都逼你跪地口了,还是小事?”陈三愿比他激动,“听他们刚才说的什么话,我真没想到那些人干得出这种事……这个兼职你断了,以后离他们越远越好,需要钱的地方跟我说。”
“观鸟会里有个我认识的哥们儿,他给我递了消息。你来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
他还是喜欢叫陈三愿哥哥。
一晚上,震耳的音浪把白姜的耳朵都吵疼了,他塞上耳塞,逃去偏僻的厕所打扫。
陈三愿也丝毫没有因此迁怒白姜,分别时,他给了他一卷钱,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串数字。
“姜姜,一定要常给我打电话。”陈三愿说,“让我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快步走出观鸟会,直到进了花园,白姜终于舒了一口气,松开握紧陈三愿的汗涔涔的手,整理自己被扯乱的校服。
陈三愿的话让白姜心里难受:“别说这种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陈三愿:“你认不认我这个哥哥?”
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哥哥。白姜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对陈三愿说。
可陈三愿从来没有在白姜面前提过这茬,他一开始就把白姜当成自己的亲弟弟疼爱,一直到白姜的爸爸婚后在外面偷男人被陈爸爸发现,还怀了孕,陈爸爸气愤地离婚,去了外地。
周宛然说:“别对夜场有偏见,我们就是去当服务生,姜姜你别想歪了,遇到有钱的客人你就热情点,多冲他笑,他一高兴就会给你小费,姜姜~来嘛跟我一起试试嘛~”
这种无能的挫败感,他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可再去哪儿找兼职呢?
白姜怀疑自己爸爸是陈三愿父母婚姻的第三者,小三上位,因为他爸爸没少干过这种事,本来就是在发廊里提供特殊服务的暗娼,勾引有妇之夫简直轻车熟路,没皮没脸。
白姜仰起脸对他微微一笑,扯扯他的衣领,反过来安慰他:“好,当然断了,哥哥你别生气,好歹那个贺兰拓给钱是大方的,我吃这点苦也认了。”
陈三愿的爸爸是白姜的爸爸的第二任丈夫,小时候有那么几年,陈三愿就成了白姜的继兄。
白姜还没提要辞职,金锐文先发来消息,说拓哥把他辞了,余款已经打给他了。
白姜埋着头,摇头。
而现在他会在男朋友怀里想起刚才羞辱他的贺兰拓,就更是超纲了。
然后他就又想起了贺兰拓,他都对自己的联想能力无语了。
后来哥哥变成男朋友,是他没预料到的。
就会瞎几把想起贺兰拓,想起他跪在他面前手解开他裤扣的时候,贺兰拓凭什么说他不干净?他为什么不早点叫停呢?他还是不是处男?他会跟什么样的人做爱?会那样啪啪啪地肏得别人骚叫吗?他干穴的时候会说什么……
他完全想象不出贺兰拓做爱的样子,那双清澈眼睛染上欲念的样子。
白姜闭了闭眼睛,打住,打住,别想了。
他不喜欢这样,大脑不受理智控制,里面像是生了一窝鸡,铁打的笼子,关不住水做的鸡。
过了一会儿他再拿着拖把回厕所里,隔间里的激战已经结束,隔间门敞开着,里面只剩下一个男孩在穿一条裆部已经被撕破的渔网黑丝袜。
“白姜。”男孩抬起头,认出了白姜。
这男孩扎着粉红色的双马尾,烟熏妆,跟他穿校服的模样判若两人,可白姜也一眼认出了他:“林琦。”
林琦的黑色蕾丝胸罩悬挂在手臂,被男人吸肿的红乳头还露在外面,这样跟同学打照面,他却毫不尴尬的样子,拿出嘴里叼着的棒棒糖,边穿丝袜边对白姜说:“听说你上次被观鸟会那帮人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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