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围圈中间有个躯体,隐约看去,像个魔种,无力抵抗脏血汹涌的进攻,正成为它们饱餐的美食。
缪梨暗自心惊,却未停下脚步,反而越跑越快,终于靠近,扬手刷刷刷数道魔符腾空而起。
魔符化作凌厉的光刃,裹挟着她释放的魔火冲进脏血包围,一时间在浓稠的黑暗中炸开锅,脏血惊而四起,纷纷逃窜,却没来得及高飞,就被追击的魔符破体而亡。
一个接一个嘭嘭爆作黑烟的魔灵散于风中,逐渐没了踪迹。
缪梨看见纯白的雪地上有鲜血蜿蜒,像绽放出颜色最鲜艳纯粹的红玫瑰。
那血并非来自黑暗魔灵,而来自倒在那儿、逃过一劫的受害者。
她跑过去,发现那是个穿黑袍的青年,柔软的黑短发散开,遮了他大半的脸,皮肤苍白得仿佛随时能融在雪中。
他的手臂被脏血撕咬开大大小小的伤口,正不住往外渗血。胸膛起伏倒异常平稳,又或许因为失血失力,已经相当虚弱的缘故。
青年静静侧伏在地,无声无息,黑与白与红的对比太过强烈,牵心动魄。
“你怎么样?”缪梨焦急地跑过去,以一道绿莹莹的治疗魔符封了他手臂的伤口,跪坐在雪地上,伸手将他上半身扶起,准备探探鼻息。
她手未到,那受伤的青年却像忽然恢复生气,先动了动。
他抬起手,沾着血的指尖虚弱却准确地寻到她的面颊,将她柔软的肌肤轻轻一触,仿佛盈盈一滴水落,点散了湖里魂萦梦绕的倒影。
第50章 未婚夫他高贵骄矜(二十五) 神秘青年……
手好凉, 比雪更冰冷,触得缪梨浑身一僵,随即微微战栗起来。
霎时间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好似这样的场景曾经在记忆边缘哪个角落出现过, 谁救谁,为什么救, 尚未搞清楚, 熟悉感已经潮水般褪去。
大概是错觉。
青年的手落下去,淡淡的血腥味还萦绕在缪梨鼻端。
她诧异于他的动作, 轻声道:“你……”
他的头侧过来, 短发散落耳畔, 露出一张仿佛以画笔描摹而成的脸。
那是好看的,因为失了血色, 五官像些精致而了无生气的线条,一双眼黑白分明, 白处无情无欲, 而那漆黑的眼瞳连接着深渊, 不可久望, 倘若痴迷,恐怕泥足深陷在黑暗的漩涡。
可这双眼睛对着缪梨,轻轻地眨一眨, 却褪去危险, 眨出温和的笑意。
青年看起来如此单薄,如此虚弱,刚从一场几乎致命的灾厄中逃脱,他竟没有半点惊慌,枕着缪梨的双腿, 安静宁和得诡异。
他又一次勉力抬起那只抚了缪梨脸颊的手,指尖蘸取鲜血,抹过自己的唇,唇瓣之上登时有了淡淡的桃花色。
“多谢你救我。”青年开口对缪梨道。
他这么动作,渗出的血更多,缪梨心里一紧,顾不上问他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再写几道魔文附在他伤口,低头翻找随身的小包,从里面掏出紧急备用药。
几支魔药下去,血总算不再流出,受到袭击的主要是脖颈与手臂处,缪梨处理时才发现脖颈的伤口比手臂伤更深,差一点点触及要害,她要是没来,他或许就死在脏血的獠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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