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
确认这男的没有受内伤之后,缪梨将他移到树林,扶他靠树而坐。
她正一圈一圈地替他缠绕绷带,只觉手下碰到的皮肤始终很冷,仿佛以冰霜塑成,怎么也焐不暖和。
雪山寒冷,他穿的黑袍却很单薄。
“你是谁,怎么会在雪山上?”缪梨问,“那些袭击你的脏血又是从哪里来?”
青年看着她替自己疗伤的动作,目不转睛,唯有这种时候,他脸上才有些活物的情态。
他沉默着。
“怎么不说话?”缪梨问。
她分神了,不小心加重力气,当即停手,小心翼翼瞧着这个伤员:“抱歉,疼吗?”
“不。”青年道。
应该是很疼的,他应该疼,却始终维持着平静温和的表情。
“如果疼,你可以叫出来。”缪梨道。
“你的动作很温柔,我不觉得疼。”他道。
缪梨再替他包好手臂,一边收药一边道:“你现在没有生命危险,留在这里等待支援好吗?我担心有其他的魔种受到脏血攻击,必须去看……”
“没有了。”他打断她的话。
缪梨惊讶地:“什么?”
“脏血已经全部被你消灭,所以没有别的受害者。”青年道。
他耐心地、轻声慢语地道:“你只需要做我的救世主。”
“你怎么知道没有?”缪梨问。
她说着怀疑的话,却不知不觉忘记起身,仍坐在他身侧,看他用手指拈着雪,一时说不出是雪更虚无,还是他更虚无。
“众矢之的,只有一个。”青年道,“听说过吸引脏血的特异体质么?我就是。它们要的是我,不会寻找别的猎物。”
“脏血从哪里来?”
“不知道。”青年停顿须臾,问,“你叫什么名字?”
“缪梨。”缪梨如实相告。
“写给我看看好么?”他问。
照理说做好事不留名,但这不算什么不情之请,缪梨在雪上一笔一划写出名字,写完看他,他脸上还是那副表情,笑容虽然清浅,却不轻易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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