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点阿姨做了豉油鸡,谈嘉秧喜欢这道菜,经常一餐吃半只,然后米饭和蔬菜敷衍扒两口。
他已经不需要再用食物剪,直接一口啃在鸡腿上,满嘴满手的酱汁。他正咀嚼着,忽地五官皱在一起,泪眼巴巴吐出一小颗东西——
“骨头!”他烦躁地叫着。
徐方亭定睛一看,“骨头”还混着血,一嘴白肉变成了红肉。
她既惊又喜:“不是骨头,你牙齿掉了!”
谈嘉秧痛觉来袭,哇地嚎啕大哭,血流满口,狼狈不堪。
谈礼同顿了顿,放下筷子哎哟一声。
她又急又乐,赶忙让人到卫生间冲吐干净,含几口冰水——第一次被直接吞了下去——直到止血。
谈嘉秧哭花了脸,脑袋还灵醒着:“姨姨,我可以吃冰激凌了吗?”
“你这小孩,”徐方亭用下巴示意冰箱,“自己选吧,只能拿一个哦。”
谈嘉秧拿到一小杯冰激凌,转头便忘记了他的豉油鸡,刮起一勺子蓝莓味冰激凌,送进了漏风的嘴巴。
从某个角度来看,谈礼同的放任不管给给予她不少自由,比如现在吃冰激凌不吃饭的行为,恐怕在别家是禁忌。
那颗牙齿虽有一些黄,但以谈嘉秧这种配合度来看,没有蛀牙已经阿弥陀佛。
谈礼同拈着洗干净的中切牙,自顾自道:“晚点我让工厂给加工一下,做成个什么小东西给他留着。”
等谈韵之变成TY61时,徐方亭除了拿下大二的奖学金,又开始捣鼓新的名堂。
缪老师、奚老师和辛老师她们三个打算扩大工作室的规模,准备注册机构,正在拉拢家长和几个做送教上门的星春天老同事入股。
祥景苑这边说是工作室,学费实际通过微信或支付宝转账,跟家教散活差不多,而且房子租期也快到了。
徐方亭和谈韵之的关系早就被谈嘉秧曝了光,缪老师还像钱熙程她们一样打趣两句。舅舅在国外,舅妈就成了代言人,因为缪老师跟妈妈或者外公都不算熟。
徐方亭听了她们的计划,算了几遍银行卡数字,蠢蠢欲动地打视频找谈韵之商量。
他人在国外,跟她不存在法律关系,一切当然只是她的个人行动。
她通常午饭后联系他,谈韵之半躺在床上,听完一叹:“创业初期很难熬……”
徐方亭认真地说:“现在缪老师她们每个人有三四个固定的学生,还没算上星春天老同事加盟后拉拢的,初期老师有口碑,生源应该也是稳定的。熬过前面6个月,申请成为残联定点机构,让学生能用上残联补贴,就不愁生源了。”
申请条件主要包括机构开业服务6个月以上,学生不少于10名,员工不少于10名,其中有资格证书的康复老师不少于70%,场地面积200平方以上,位于建筑的一到三层,等等。
现在除了场地和服务时间这两样条件,缪老师她们基本满足了。
“我记得星春天当初挂出来的介绍,”谈韵之蹙眉道,“老师都是大专毕业,连一个BCaBA也没有。专业化水平不高,发展前途受限。别的机构起码挂靠到一个业内大牛的名下,那就是无形口碑。比如星春天,老板的老公就是区妇幼的领导,直接把医院里的孩子介绍过来,师资力量再差也不愁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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