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只管喝燕窝,竟也没有看见萧合的眼睛红了一圈,然后继续说道:“后来,尚书令大人的夫人生了个小弟弟,难产,走了,没过多长时间,姐姐也走了,听毓书姐姐说是骑马的时候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我那时不过五六岁,和她本来就玩的少,所以只记得这些了。再后来,尚书令大人也走了,大公子和三公子被流放,惹出了吕大人的事,至今没了一点下落。”
末了,软玉还是叹了一声:“好好的一个钟鼎世家就这么没了。”
原来第二件事便是尾声了。结局总是能让人记住吧。
可是软玉和吕毓书都不记得端靖了,他如何会记得。
萧合苦笑,道:“你这种没心没肺的,难得还记得这两件事,我本来想着你怕是连曲端靖的模样都不会记得了呢?”
“怎么会,我记得呢。”萧合抚着头发的手顿了一顿,软玉接着说道:“姐姐当时只有十一二岁,但是已经漂亮的让人看了喘不过气来,说实话,我只见过一面,还是她挨打的时候,但是就是忘不了,要是姐姐还活着,估计美人还要让一让呢,姐姐的娘亲就是一个大大的美人。”软玉的手张开,摆出很大的样子。
“说了这么多,却没一句有用的。”
“其实毓书姐姐和靖姐姐倒是交好,美人想了解更多的事情,倒是可以去问问毓书姐姐。”又道:“我本来就说啊,人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会有什么联系?美人还不信。”
萧合避开这个话茬,道:“李公公那边呢?”
“哎呦。”软玉想起了什么,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素简,道:“美人不说,我都忘了,这是李公公给美人的法子,保证养的菊花很好。”
萧合笑了笑,接过信,小声道:“算你机灵。”
萧合拆了信,刚开始是写菊花的,接着便是安明的情况,十分详细,看罢,放到一边去,对着软玉说,我得亲自见见李公公,你去把他找来。
“美人不是说,私下要少见李公公,免得别人起了疑心?”
“天塌下来,有皇上顶着,咱们怕什么?”
软玉看着萧合颇有些无赖的样子,笑着出去请了。
李全福知道萧合不会无缘无故见他,手里拿了时兴的花,来到了好竹馆,萧合开门见山道:“安明是楝庭先生的门生,想必是错不了的。如今朝中几乎全是万家和白家的人,我们是时候该安插自己的力量了。”
“美人叫我来,仅仅是为了这事?”
李全福当然知道该如何做,萧合所言实在多余。
萧合知道什么事情都无法瞒过李全福的,道:“公公,你了解皇上对万家的心思么?”
“美人是想说,皇上维护万家和白家,维护王怀恩。”
“嗯。”
李全福在宫中那么多年,怎会不知道这些,道:“皇上,他绝非表面上看上去那般简单,当年先帝如此偏宠董舒皇贵妃膝下的大殿下,而对皇上是不管不问,咱们的皇上使了多大的劲儿才有的今天,单是这份心思,一般人便比不上。虽说皇上登基时大赏万全一门,到底功高震主,他比谁都怕。不过,皇上目前很看重你,花无百日红,趁着得宠,你要打算好一切。”
“万全怕是也知道功高震主,不然皇上登基一年,他却迟迟驻留关外,不肯回京,不肯交出手中的兵权,为的不就是探一探皇上是否为早已对万家起了杀心。”
“所以,万全一日不回京,皇上一日便不会轻举妄动。”李全福问道:“你怎么想起问这些?”
“公公,你可知道南安王什么时候离京?”
李全福道:“祖宗规矩,向来是八月十五前回京,过了年下再走,你见过他们了?”
“嗯。”萧合应了一声,“公公,你觉得他们会和咱们站在一起吗?”
李全福眉头微蹙,道:“不要将他们也拖进来。否则,就算他们肯原谅你,他们母妃那里,也定然不会放过你。你要明白,只要一卷入这场风雨,多多少少都会淋湿,没有人会全身而退。”
萧合颔首:“知道了。”
掰着指头数,今日又是十五,墨王不会不知道他皇兄今日要去皇后宫里,而偏偏是今日,他让软玉送来梧桐叶。今夜故人来不来?教人立尽梧桐影。萧合心里彻底被梧桐搅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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