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看着沈白,然后后退了一步,沈白觉得国师脸上那股令人烦躁的笑意再度一闪而逝。
走进得意楼,他们选了二楼临窗的位置。落座之后,沈白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在汴城,他与陆元青在天香楼吃桃花冷淘面的情形。
那日与今日,看似没有任何不同……唯一的不同,不过是坐在对面的人而已。
沈白自嘲地看向窗外,那时候元青很喜欢这样静静地看着窗外。那时是早春时节,耐寒的花已开,窗外依稀能见新翠的美景。如今……是寒冷的冬末,窗外能看到的仅是光秃干枯的树枝而已。
景非昨,人已去。
沈白是被食物的香气引回了注意力,再看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
“沈大人只顾发呆,所以我就做主点了。”活泼的女侍从指了指桌上唯一一道荤菜,“我为大人点了鸭翅,这春风得意楼的鸭翅可是十分出名的。”
春风得意楼?鸭翅?
沈白想要苦笑,似乎处处都能看到往昔那人的影子。密密麻麻、无孔不入。
“国师刚刚不是说在为皇上守宫期间,都要食素吗?本官也是皇上的守宫大臣,难道本官就可以吃肉不成?”
国师伸出右手,沾了一点儿酒,在桌面上写字:我是随便说说的,沈大人不用当真,我只是不喜肉食而已。
沈白唇角绽出笑意,“严大人是诚心相邀国师吃饭的,不过却被国师如此嫌弃相欺,岂不可怜?”
国师的手指在酒桌上滑行:不是相欺,只是拒绝。至于是什么理由去拒绝,其实并不重要。
沈白眉梢动了动,轻声问:“拒绝?国师是说‘拒绝’吗?”
那丝沈白已经熟悉的隐秘笑意再度浮现,国师没有说话,他只是微微侧头看向窗外。
沈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顶气派的官轿正晃悠悠地从春风得意楼前经过。
“那是徐大人的轿子。”沈白开口,“要说这春风得意楼的位置还真是京城最好的地段,诸位大人下朝时多数都会经过此处,所以这家酒楼的生意好过他处,想必也有这层缘由。”
“好地段?”女侍从不屑,“要说京城最好的地点,莫过于我家国师新宅之所在。”
哦?沈白微讶,不过转瞬一想也是,如今这国师圣宠正隆,皇上赐他一处好宅院必不在话下,不过能让这丫头这般吹嘘的会是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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