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语冰咬着唇,将鲜红的唇咬得惨白,十指指甲几乎尽数嵌入那宽厚的脊背,在那无任何伤疤之地,生生地留下了十道血痕。
眼眸紧闭,如蝶翼般的眼睫轻轻颤着,沾染上了盘桓在眼角的泪水。
“臣妾不适,陛下”忍耐到了极致,她哽咽痛哭。
萧叙的全部温柔早已经隔绝在了内室的那道帘幕之后,他自始至终游刃有余,似察觉不到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只是淡淡地命令道,“别再将朕往外推。”
她躺在柔软的被褥之上,不由自主地往下陷了陷。
整整大半个时辰,像个牵线木偶任由他掌控,双眸哭得通红,哽咽到虚弱无力,却只能任人摆布。
皇帝的唇轻盈地吻在她额间,时不时地轻哄,而另外一面,却叫她在浪涛之中垂死挣扎,生死不能,几近窒息,任何的求饶尽数化作了呜咽。
待到时语冰再次睁开双眸,萧叙已经穿戴整齐背对着她坐在床边,他的眼眸自始至终都是冷冰冰的,别说是沉迷,连半点儿愉悦都不曾有过,也未曾有过一次尽兴。
不像是欢、爱,说是刑罚也不为过。
萧叙起身,将锦袍的扣子扣到最上方脖间的位置,恢复了冷静自持不近女色的模样。
并未再对她说一句话,随手扯过塌边的幔帐,将塌上的光景尽数遮掩起来。没了刺眼的光线,时语冰侧躺着,任由自己继续陷在被褥之中,玉体横陈,乌黑的青丝散披在白得晃眼的玲珑娇躯上,堪堪遮住些许。
身下被褥上印染着的大朵牡丹花卉,多了一瓣鲜红的花瓣。
从前她所在的极乐坊与青楼有异,因为价格昂贵,往来的客人大多是富家子弟、达官贵人、风雅之士,教坊女子皆有技艺傍身,很多客人就只是来喝酒听曲的,真要彼此看对了眼才相好一场,过阵子淡了便好聚好散。若散不了,便出赎身的银子,教坊便痛快放人。若客人粗鲁惹人厌,教坊女子甚至可以将其拒之门外,反正极乐坊有的是贵人撑腰。
是以,她以为姐妹们都是快活的,相熟的姐妹在她面前也曾是这么说的。现在她全然不这么想了,什么快活?都是骗人的!那些个漫漫长夜,不知她们都是如何熬过来的。她只经历这一遭便觉得已经在刀山火海走了一遭。
“陛下?”
萧叙从寝殿出来,远远守在长廊尽头的司律赶忙过来,递上备用的披风,“陛下,已经近子时,可还去紫宸殿?”
皇帝揽过披风,并未朝着紫宸殿去,只是站在廊下仰头而望,近中秋了,苍穹之上月明星稀,秋风瑟瑟,凉意浸骨。
萧叙神情淡漠,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更不可能叫人看出才经历过一场极致欢、爱。司律立在皇帝身后,总觉得皇帝像在等酒醒,可是又未闻见酒气。
在廊下站了许久,才抬足转过身,“回未央宫。”
司律手中提着盏琉璃灯,躬身跟上。
是夜,韦如是在紫宸殿里未等到萧叙来。次日大宫女巧兮去打听,不出她所料,时语冰又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将萧叙缠在了琴瑟殿。
“娘娘,皇上并未在琴瑟殿过夜,坐了两个时辰才离开。只不过皇上还在病中,并不可能宠幸贤妃。”巧兮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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