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瞬,韦如是听萧叙在她耳边继续说了两个字。
她猛然挣脱了男人的怀抱。
萧叙浑然未觉,他双眸迷蒙,像是已经醉了。
韦如是双手捂住唇,如此她才能抑制住自己喉间的惊叫。她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也没这么伤心过。
那两个字是:语冰
那个出身卑贱的女人!已经被她毒死,尸身都化作黄土的女人!
简直是莫大的屈辱!
心里的某些希冀就在瞬间灰飞烟灭,韦如是想离开这里,可又想起腹中之子,简直进退两难。
她喉中干涩,“萧叙,我去命人送醒酒汤来。”
萧叙扶着额头,“你为何要欺骗朕?”
韦如是站在他面前,不明白他此刻是否当她是时语冰。或者说,他已经知道了什么?是关于她杀了那个女人,还是她和萧让的事?
“陛下醉了,也认错了人。欺骗你的是贤妃,不是臣妾。”韦如是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退却,不能露出一丝破绽。
内心深层的恐惧翻涌而出,而此时此刻,萧叙突然轻握住她的手腕,仰起头望着她,平静而别有深意的眼神叫她再也无法继续这个计划。
“朕真的醉了,把你认成了贤妃。”良久之后,萧叙捏了捏眉心道。
韦如是动了动唇,神色悲戚又纠结。实际上她已经纠结多年,被困在这座金雕玉琢的牢笼里,没有听见她的哀鸣,没有人在乎她是喜是悲。
静静地在塌边站了一会儿,看着萧叙侧靠在软枕上养神。
等她离开,司律才进殿去,发现萧叙醉得厉害,正出去命人传醒酒汤,萧叙却睁开了双眸,“她走了?”
“是。陛下没醉?”
“以后不要轻易放贵妃进寝殿。”萧叙整个人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眼底透着深深的厌恶。
***
天气回暖,今日艳阳高照。极乐坊在宫宴上演奏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皇城,早上一开门,来听曲的客人络绎不绝。
时语冰坐在后院的绣楼上,听着人声琴声,等着苏琛来为她赎身。以柔娘的性格,必定会要他一大笔银子。
从晌午至黄昏,无数人进出教坊,可是绣楼那长长的楼梯空空荡荡的。
时语冰独自坐在房中,透过敞开的窗户边间那片天空,偶尔有飞鸟掠过,除此之外也并无其他,惨淡极了。
她看着这样的一片天空一点一点暗下,从湛蓝到深蓝,教坊的喧嚣愈演愈烈,可她这儿冷冷清清的。
苏琛终究没有来。
时语冰起身关上窗户,同时掠下手腕上那一对金镯子。远在皇宫的那个男人说得不错,没有人会迎娶一个教坊女子为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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