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让姜祎成一时间有点儿懵了。她确实体验过薄荷糖,不过那是在几十年前了吧。地府有那么多好玩儿的东西,薄荷糖对她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实际上,在了解了薄荷糖的作用原理之后,现在看来它对于那些不从事高强度工作或者娱乐的人而言,应该都没有特别大的吸引力。至少对于姜祎成自己,她之前在远航设计院的车间做实验,大部分时间是处于无聊却又走不开的情况中,她不需要特别地集中注意力。而在地府的大部分居民都是暂时居住、不需要上班工作的,他们吸薄荷糖也就是为了找个刺激,就算是去泡糖馆儿,也没有那些地府建构师岗位的职工那么大的瘾。
“我只吸过一两次……记不清了。”姜祎成回答道,又反问了一句,“您难道完全没吸过么?”
她不是很相信作为祁旻的女儿,阿迷能完全没尝过薄荷糖的味道。况且她说从地球时代就反对薄荷糖合法,意味着她很早就接触到薄荷糖这个概念了,甚至可以说是第一批知道什么是“薄荷糖”的人。这么长时间里,随时都有机会,她能完全地一次都没吸过,这种概率可太低了。
“完全没吸过。”阿迷认真地回答道。
姜祎成略微歪了一下儿头,把自己额前不太听话的虚拟头发捋到一边儿去:“我想知道,既然您完全没吸过,又为什么会反对薄荷糖?——我也反对薄荷糖对大众无限制地销售,但是一个人要反对什么合法存在的东西,她一般都会出于研究目的地体验一下儿。”
“这在您看来确实会有些奇怪。我不能吸薄荷糖,这是某种……技术上的问题。”阿迷似乎是斟酌了一下儿,才继续说道,“不过我反对薄荷糖合法,并不是因为我不能吸薄荷糖,您应该可以理解这一点吧?薄荷糖的危害是有目共睹的。”
姜祎成说实话并没太觉得薄荷糖的危害“有目共睹”。虽然在薄荷糖馆儿里也确实是群魔乱舞,但事实上这种让人兴奋迷乱的场无论在地府还是现实世界都多得是了。有的人就是喜欢这种随波逐流、不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感觉,认为这是一种对精神得放纵,只要不影响别人这其实还算正常。
而她所知的薄荷糖真正的危害,是让例如地府研发部和其他建构师岗位的职员能够超出自己精神极限的高强度工作。这不是他们自己可以选择的,而是工作性质让他们被迫对薄荷糖产生依赖。但相比于整个地府的居民,那些需要在工作中使用薄荷糖的人毕竟还是极少数。
“我想您应该知道,祁——您母亲多少也促使了地府研发部里薄荷糖的使用,而且她本人平时也吸了不少。”姜祎成说出了这句不太礼貌的话。但她说的时候并没有犹豫,在潜意识里她知道阿迷不会介意。
“确实,最初是她写了清神剂的源码。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对源码进行了包装,制作了最初的薄荷糖模型,假使直接在原类脑体研发部推广清神剂,引发的后果会更加严重。”阿迷平和地回答道,仿佛这说的不是她自己亲娘的事情。
不过姜祎成仔细想想,其实始作俑者是不是她亲娘都无所谓了。在地球时代,人们常说要公正评价某个人、某件事儿需要等到五十年之后。而最初制造薄荷糖已经是一百多年前发生的事情,早就超过了“为尊者讳”的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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