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卜令夜观星象,连夜占卜,乃是大凶之兆。
于是连忙奏请宋祁玉,重新筛选拟定晋阳城一役中的忠烈之士。
宋祁玉将此事交给了中书令周子詹调查落实,今日结束朝议,他便上呈了这样一封奏疏。
阎润堂缓缓地抚着发白的胡须,斟酌着奏疏上的一字一句。
他道:“皇上,此事颇为蹊跷。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发生,恐怕全都是冲着皇后娘娘和林郡公而来。”
宋祁玉皱紧眉头,眼神尤为淡漠冰冷,回头一言不发地望着阎润堂,默默地摇头。
他倒希望这一切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局,他此刻心中便也不会如此凄然失望。
从这几个月调查出来的种种证据看,林崇之的确逃脱不了干系。
当初于晋阳城下,宋祁玉与阎迦文等人率兵退敌,浴血奋战多时,带着众将士杀出城外。那时残余敌军已不足为患,可是有人竟突然下令关闭城门,将所有大祁将士困在了城外。
那时城墙上暗箭细密如雨,城上守卫不分敌我,毫不留情地将留在城外的人一一射杀,所有大祁将士挡不住这万箭齐发,纷纷倒下,城墙之下顷刻间尸横遍野。
阎迦文为了救他,用身体挡下了所有朝他而来的毒箭。
宋祁玉每每回想起当初的情形,便痛入骨髓,心中阵阵发寒。他这些年的切齿拊心之痛,以及困扰数十年的噩梦,皆从此处开始。
晋阳城一役,关乎那么多将士的生死,关乎后来朝局惊变以及无数人世代荣辱,倘若林崇之做了背信弃义之事,宋祁玉绝不姑息。
他当初以为林崇之战死沙场,可前些日子细查,才知道他在林府咽了气。
至于林崇之服毒一事,当初许氏命人将他们掘坟弃尸,如今林崇之已经尸骨无存。
不过这一切并不是无从查证,宋祁玉有他的衣冠冢,他的血衣还在晋王府竹林的石碑之下,曾经埋葬他的棺椁都还在。
宋祁玉命仵作一一细查,仵作上报,林崇之的衣物与他的棺椁,并不是自然腐蚀,而是由毒药所致,并且已有一些岁月了。
一切的一切,都成了林崇之当初反叛的罪证。
倘若有人精心设下陷阱构陷林崇之,想借此除掉林沛,那晋王府里的衣冠冢,就不可能出现毒物腐蚀的迹象。
再者,已被处以剐刑的陈懿,那日正是提及这些事,才被灭了口。
陈懿从前任太官署监膳,那时他只不过是一个九品芝麻小官,曾被邀至林府,林崇之向他询问了许多关于用药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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