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厂子没倒闭之前是车间主任,倒闭之后背着包袱就南下淘金去了。过了几年回来还真挣了钱,没过多久就跟一个开ktv的女人好上了,然后就要跟他妈离婚。
林月荷十几年没有挣钱养活过自己,只好回了娘家,再嫁也是这两年的事。
沈岩见过几次她现在的丈夫,听说是个水泥工,他叫他吴叔,只记得皮肤挺黑,看起来也挺老实的。
从定川坐高铁回去,只需要两个半小时就到了。
只是高铁上总是有小孩子尖叫着跑来跑去,沈岩一夜没睡好,想靠一会儿都被吵得脑仁儿疼。
沈岩走出高铁站,发现他妈妈跟吴叔正站在出口不远的广场等他。
林月荷一看见他眼眶就泛泪,“小岩……回来了。”
“嗯。”
吴叔接过他手里的箱子,“坐车累坏了?先回去,家里做了饭。”
沈岩点点头。
他妈妈跟吴叔现在住的房子看起来也是经过修缮的。虽然只是乡下的两间平房,但里外都刷了墙漆,还置办了家具,沈岩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我做泥瓦匠挣的一点钱全都修了房子,还有一个小孩在读初中,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了。”吃饭的间隙,吴叔一边给他夹菜,一边道。
他也是二婚,前妻过世很多年了,只给他留下一个孩子。
“没事,我带了钱来。”沈岩道。
”你妈的手动不了,我做的饭,菜做得不好吃吧?”吴叔又问。
沈岩摇摇头,道:“挺好的。”
林月荷上个月被查出患乳腺癌中晚期,接着立刻就住院做了第一次化疗。
“我听医院的那些病友说,”她道,“这个病以后还要花很多钱,十几万,实在是没法了,不然也不会向你开口。”
“我知道,”沈岩放下筷子,他实在是食难下咽,“下一次化疗是什么时候?”
他妈每说一次“病友”这个词就戳他的心一下。
“后天。”
沈岩手里还有钱,就是陈老板转给他的封口费,不多不少正好十万。夜里他睡在床上,庆幸这脏钱来得正是时候,不知道是该悲还是该喜。
已经是盛夏了,窗外传来阵阵不绝的蛙鸣声。屋里没有空调,躺在床上背后不停冒出热汗,他辗转难眠,打开手机只见到被垃圾邮件塞满的邮箱,通讯a上则只有广告消息。
他盯着页面上周行川的名字,心想他此时应该结束了蔡营剧本的面试,正在没有烦恼地蒙头大睡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