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闻言走了过去,夜风吹来球场上青草的香味,让人很舒服。
“这边的门开着诶,我们进去看看吧。”沈岩好像丝毫没有被刚才的事情影响,兴致勃勃地从球场的侧门走了进去。
周行川跟着他进去,走下台阶就到了足球场。
沈岩走了几步,草地松软的感觉从脚底传来,接着放松地坐在了草坪上,“待在这种空旷的环境里真的很舒服啊。”
周行川也跟着坐在了他身边。整个球场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因为照射着这边的大排灯太明亮了,四周的一切都隐藏在了黑暗里。
沈岩觉得坐着有些累,于是干脆直接躺在了草上。
周行川这时终于开口道:“对不起,早知道是刚才那样,我不会非让你来的。”
“你不用道歉,”沈岩道,“我没有生气,毕竟她说的,大部分也都是真的。”
远处亮晃晃的白炽灯光打在沈岩脸上,越发显得他过分苍白。
“……”周行川道,“你去那里的时候也不知道实情。”
“你有申请过助学金吗?”沈岩突然问。
周行川还没来得及回答,沈岩就道:“你不用说我都知道,肯定没有。”
“上大学第一学期,我打算申请来着,两个月暑假工加上我妈给的钱才勉强够交学费,开学第一个月口袋里没有一分钱,除了申请助学金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大约是那白炽灯太晃眼,沈岩抬起一只手挡住了眼睛,“但是我没想到申请助学金要写材料,写家里有多穷,父母有多惨,还要在领导和审核组的同学面前念。”
“当时我偷偷看了一眼别人的,都是家里长辈去世、残废、癌症,我心想,我也没有惨到这种地步,还是算了吧。”
“所以第一学期我缺了很多课,缺到非专业课的老师都不认识,难得去上一次课还差点跑错教室。
不上课,去干什么呢?做兼职,什么兼职都做,这个月不干下个月就没饭吃。
去火车站麦当劳兼职,上完通宵晚班第二天早上再去上专业课,我还记得国庆假期,十一当天我可能打了几千杯可乐,头一直没抬过。寒假去一家餐馆做帮工的时候,那里有个菜是要小鹌鹑蛋的,煮好了再剥,很容易剥坏,老板觉得不能浪费,就让我们把剥坏的吃掉,一天要吃十几个鹌鹑蛋,吃得我现在听到这三个字就想吐。有一次有部队的来聚餐,我负责那个包房,厕所被吐得都满了,也要拿抹布擦……去给小孩做家教的时候,被捣蛋的孩子甩了一身墨汁,家教的钱还不够我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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