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参加学校的活动,没有进过社团,各种兼职换着做。后来去做服装模特,那里认识的一个学长告诉我,这样做这些活太傻了,忙得连上课的时间都没有,简直得不偿失,就把我介绍给了響的陈老板。
在響的事情很轻松,陈老板给的钱也多,每个月我去写两次字,就够我两个月的生活费了。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里面不对劲,我感觉得到。但是,能过上跟周围的人一样的大学生活实在是太幸福了。每一节课都可以去上,休息日的时候可以补觉,下课之后可以去图书馆看书,四系联考选上了男二,要排练要准备期末考,我也没有时间做其他兼职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周行川低声道,然而除了这句略显苍白的话,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沈岩拿下那只手,捂住了有些隐隐作痛的胃部,“你不用道歉,我也没有让你有什么负疚感的意思,只是……只是我想说,有些选择不是我自己想做,是我不得不做。”
“你和你的朋友不能理解这种选择很正常,毕竟我们立场不一样,”沈岩慢慢站起来,“怎么说呢,谢谢你借给我住的地方,还让吴书羽陪你给我演戏,挺不好意思的,难怪你连他家洗衣机怎么用都知道呢……”
周行川站起来拦到他身前,“因为我是真心想帮你,什么立场不一样我都不在乎,你能接受田昕的帮忙,能接受吴书羽的帮忙,为什么我的就不行?”
沈岩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垂头道:“我也不明白,大概我不想欠你的吧。”
“可是我想让你欠我的,”周行川强迫他看自己,“沈岩,我就直说了吧,你也应该早就感觉到了,不管你是不是也这么想……总之我想为你做些什么,我想让你在我身边,以后不管什么困难,我想跟你一起面对,我想跟你站在一起,我喜欢你。”
“……可我是个男的,”沈岩直勾勾地盯着他,“你是有过女朋友的人,应该从来没跟男的在一起过吧,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周行川说。
这时球场的灯突然灭了,也不知是到了该关掉的时间,还是负责关灯的人现在才想起来关掉。
四周一下子变得漆黑,周行川看不清沈岩脸上的表情,只听得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那……就好。”
黑暗里,忽然传来沈岩低低的声音。
他终于等到周行川自己说出口了。他很清楚周行川对自己是什么感觉,但他绝对、绝对不能做先跨出那一步的人,他只能站在原地守株待兔,等着对方一步步靠近自己。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他本来就站在深渊里,把对方拉下来和对方自己下来,完完全全是两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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