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失去的是什么,是从向死而生的磨砺中拼杀出的强大力量,是他在这世间的立身之本与自由来去的最大依仗……也是他在苏晏身边能够发挥出的最重要的作用。
这些力量得来得如此艰难,失去得却如此容易。
荆红追拳头紧握,惨烈地大笑起来:“没了这些功法,你们就无法再用笛音与秘药控制我,更无法利用我来对付苏大人……计划到了最关键的一步突然受挫,感觉如何?是不是很恼火、很憋气?”
笛音停歇了。屋脊上的白衣人垂下鹤骨笛,风中传来一声轻叹:“花落徒余馥,云散空长天。”
他的人影也随这阵风飘忽而去。
“除了功法,把命也还来!”营主眼中杀气大盛,断肠钩如水面一弯扭曲的残月倒影,向荆红追脖颈削去。
荆红追功力散尽,但招式与对敌技巧仍在,当即抽剑格挡。可惜长剑如今缺乏真气的加持,相触的瞬间被钩刃击飞出去,因着坚而韧的质地倒是没有断裂。
这一挡,为荆红追争取到了极短暂而关键的时间。
锦衣卫的缇骑没有了笛音的干扰,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绣春刀雪亮的锋刃映照四壁,刀光如水。
高朔喝道:“什么贼子,敢当街行凶,还不束手就擒!”
荆红追以袖擦拭眼角口鼻血迹,冷冷道:“他是七杀营主,官府通缉榜上排名第二的反贼。”
高朔一惊,继而大喜:“哟呵,这个桃子摘大了!”
营主森冷的声音从青铜面具下传出:“那也得摘得到才行。”言毕手中双钩轮出两道寒光,一名试图从背后偷袭他的锦衣卫缇骑顿时血溅当场。
其他锦衣卫见状,打起了十二分警惕,不再单打独斗,而是以训练有素的步伐与招式结为刀阵,合力对敌。
小巷中只见刀光翻飞如狂狼,而钩刃则如一叶扁舟在浪尖穿梭,屡屡穿波劈浪,带起串串血花。
荆红追吃力地喘口气,起身拾起被击飞的长剑,跌跌撞撞走出战圈。
感觉到身后沈柒不怀好意的目光,他盯着前方砖墙上顽固的苔痕,漠然问:“你想怎样?”
沈柒手按刀柄,从后方一步步逼近:“你真的散功了?让我探一探脉门。”
荆红追侧过脸,将剑锋指向他:“就你这满身伤,我只用剑招不用内力,一样赢你。”
沈柒冷笑:“也只剩嘴硬 了。方才被人打成了死狗样的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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