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贺霖悻悻然:“知道了知道了,只能茹素!那就素馅儿汤包总行了罢?多备几笼,今日可有的辛苦。”
桃铃领了旨,出殿招呼更衣內侍——顺手带走了被太子厌弃的安息香连同香炉。
她抱着这尊神兽甪端形状的青玉香炉,来到一处偏僻无人的井旁,先把炉内剩余的香料倒进预先挖好的深坑里,用土填埋结实,再洒些草梗枯叶,掩饰地面挖掘过的痕迹。
接着打了井水,将香炉彻底擦洗干净,然后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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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晏起了个大早,换上一身陪祀的官员祭服。
祭服的款式是青罗衣、赤罗裳,在苏晏看来,就是深蓝色的交领袍子,下身再围一条朱红色长裙……不是,是“纁裳”。
头戴乌纱金线的梁冠,腰系大带,腰侧悬挂绶、玉佩、牙牌等,比平日上朝穿的常服要隆重和肃穆得多。
等到太子的仪驾出了皇宫,祭陵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前往外城东的钟山。
香烟缭绕的享殿前,主祀的太子站在最前端,其余陪祀官员皆排列整齐,包括南京礼部、南京太常寺、孝陵神宫监、孝陵祠祭署等部门的大小官员,不下数百人。
祭祀之物由各地进贡,五牲、香、蜡、酒、果等等,丰隆至极。
祭祀大典的流程相当繁缛,沉闷又冗长。以至于南京礼部的鲁尚书全程悬着一颗心,唯恐太子像排演时那样,折腾到一半,发脾气说不干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太子殿下在这个重大时刻一反常态,表现出了与年龄、性情大相径庭的沉稳庄重,全程不出一丝差错,连最苛刻的礼官也挑不出毛病来。
就连祝文,也诵读得四平八稳、气势浑然:
“气序流迈,时维冬至,追念深恩,伏增哀感,谨用祭告,伏惟尚享……”
从出宫算起,祭祀大典整整持续了四个时辰,直到未时才告尾声。
太子顺利完成了最后的上香八拜,去旁边的具服殿更衣时,示意身边的成胜公公,从人群中偷偷把苏侍郎叫过来。
苏晏猜测太子又想打什么主意,笑了笑,随成胜走进广场旁侧的具服殿。
朱贺霖边更衣,边唤他近前,略带得意地问:“小爷今日表现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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