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之年看着护士,无奈道:“我就不去了,今天家里正好有点事,要回去一趟。”
他顿了顿,嘴角又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替我跟郑熠说声恭喜。”
护士怔了一下,朝杜之年眨了眨眼睛,“好,那我先走啦。”
杜之年疲倦地笑着,“去吧。”
护士将门轻轻合上,杜之年静坐了半分钟,慢吞吞地站起身。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杜衡誉让温琼打了那么多个电话只为了催他回家,今晚或许有什么大事在等着自己。
之前杜之年也被这样命令过,当时他没有回去,结果被杜衡誉派来的人从宿舍里直接带走了。
大庭广众下被人塞进车里带走,杜之年不想再经历那样的屈辱,每一次接到电话只能自己主动去一趟杜家。
去一趟,而不是回家,这两个说法包含的感情差之千里。
在杜之年眼里,杜家庄园只是过去暂居的住处,根本算不上“家”,和护士说的所谓“回家”也不过是避人追问的说辞罢了。
那座庄园充斥着尔虞我诈,就连空气都弥漫着算计的味道,同住在一起的人血脉相连,但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充满了猜忌和利用。
杜之年成年以前没有做主的权利,他别无选择,只能在杜家度过那漫长煎熬的十八年。
后来他成年了,考上了医科大学,选了喜欢的专业,一入学就从家里搬了出来。
他看不惯那对装模作样的夫妇,大学期间几乎不回去,毕业后也没有去所谓的家族企业上班,读完硕士直接去了医院工作。
杜之年看不上杜家的人,而那些名义上的直系血亲也对他的言行嗤之以鼻。
然而尽管两看相厌,杜之年今天却不打算违背杜衡誉的命令。
他还有别的事情要问杜衡誉。
杜之年把堆满信息的手机设置成免打扰,赶在七点前匆忙离开了办公室。
但他刚走两步,就和迎面走来的郑熠撞了个正着。
对方仿佛没看到杜之年阴沉的脸色,熟稔地勾住了他的肩膀,“杜师兄,小汤说晚上聚餐你不来?”
郑熠比杜之年小了两届,被同一个导师指导过,毕业后又在同一个科室里工作,和杜之年熟悉后总是“杜师兄”“杜师兄”地叫着。
“我下周就要去美国了,你明天调休,今晚不赏个脸陪我喝一杯吗?”郑熠笑着说到。
今年医院给他们科室划了进修的名额,郑熠通过了考核,拿到了去美国进修交流的资格。
按照医院的老规矩,进修深造的人临走前要请科室的同事们吃饭,他本以为杜之年肯定会去,却没想到对方竟成了唯一一个缺席的人。
“今天晚上真的有事。”杜之年无奈地拿开郑熠的手臂,“你又不是不回来,以后聚也一样。”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