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天歌双目炯炯,听得却也入神,看甘棠停下,忙问:“还有呢?娘的脾气如何?大当家的弟弟不成器,那其他弟妹呢?那鸡怎么拜堂,还要它洞房不?它可是阉过的。”
甘棠听闻天歌反复提起阉鸡,心里一堵,手指微微握拳,暗道自己说贺兰家的富贵,她说阉鸡,自己说贺兰家的规矩严谨,她还提阉鸡,这女子当真不可理喻;因石清妍、闻天歌笃定那只鸡是阉鸡,便也犯了嘀咕,暗恨下人无知,弄了这样的鸡来害的她出丑;暗道她可不是来给闻天歌解说贺兰家的事的,笑道:“闻姑娘不知中原的规矩,这些个你问了王妃便知道了。你早先听说过这么庞大的世家吗?贺兰家的屋子,上房足足建了百年有余,便是先帝早先去那转了一遭,也赞叹不已。说起先帝,先帝当真和蔼可亲,甘棠不才,也曾被先帝考校过学问。”
听甘棠提起先帝,石清妍就忍不住开口道:“先帝相貌如何?手指可是葱白如玉的?”
甘棠呆了呆,暗道好个不知廉耻的,竟然问起公公的相貌来,可怜锦王一时受了这石王妃蛊惑,“……甘棠不知,甘棠并不敢窥看先帝龙颜。”
石清妍失望地叹了口气,说道:“原来甘姑娘跟先帝也不熟。”
闻天歌却是坐的不耐烦了,起身对石清妍道:“王妃,爹叫我来会会她,我问她话,她却不搭理我,可见她厌烦我的很,待我去跟爹说去,成亲的东西还没准备呢。”
闻天歌的言下之意是没空搭理甘棠了,她起身就要向外走。
甘棠只当闻天歌胆怯了,怕了,不敢跟她说话,于是款款地站起身来,前行两步挡住闻天歌的路,又有些祈求地说道:“甘棠与辞哥哥自幼便玩在一处……”
“贺兰家不是规矩大的男女不能见面吗?”闻天歌不耐烦道。
“我父亲乃是他老师……”
“那就是在你们家见的?你们家没规矩?”闻天歌直白地追问道。
甘棠也不禁冷了脸,冷笑道:“闻姑娘何必装傻?甘棠与师兄自幼长在一处,青梅竹马。若不是先王妃设下毒计,甘棠与辞哥哥也不会被她拆散!”
甘棠一口气说完,只觉得将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终于搬去了,声泪俱下道:“闻姑娘,辞哥哥为甘棠出家做了道士,遁出关外;甘棠为他守身十余年,不离不弃。若非早先甘棠身受欺辱,自觉配不上辞哥哥,有意回避辞哥哥,也不会令辞哥哥误会以为甘棠心系他人,乃至如今不惜以身犯险领兵打仗。”说着,眼泪脉脉流下,忽地就冲闻天歌跪下,“闻姑娘,辞哥哥留下公鸡之时定不知他此行是那般危险,如今他设局要与你成亲,定是心知此行只怕是有去无回。于是他要欺骗甘棠以为他已经移情,叫甘棠忘了他然后另嫁他人。甘棠岂是那等不贞女子?我心决绝,即便辞哥哥再不回来,我也要与他成亲,为他守一辈子,还请闻姑娘成全。”说完,几乎哭成个泪人,她的丫头也是跟她一般几乎哭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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