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当真怯了。当他看到墨忱下座的时候,一种退缩的想法就在他脑中油然而生。不是怕君主觊觎臣子的女人,而是怕自己无法像君主一样给她安稳的生活。他何德何能?他能许她什么?他能护她周全吗?况且,淤泥又如何能贪恋美玉呢?他又想起那蓝衣与黑袍并肩策马,看她笑的开怀而自然,他亦眉眼含笑,好像也是般配的。他总觉得自己是栖息在阴暗角落里的人,当有更加明亮耀眼的人出现时,就是自己退场的时刻。
质疑自己的声音太大太强烈,好像一瞬之间,将她拱手让人,也变得无可无不可了。好像,他已经在准备着失去她了,甚至准备着稀释和淡忘那种痛苦了。
他动了动嘴唇,却没吐出半个字。下一刻,她勾住他的脖子,将唇欺上来,肆意贪婪的吮咬着他的唇。他步步退缩,她步步紧逼,直把他推到墙上。火热的舌勾缠着他的,使那热度也从自己身上烧起来。他忍不住托住她的脸颊,回吻着。她却突然挣开自己,唇间凉意泛起让他有一些失落。只见她踉跄着倒退几步,泪已经顺着眼角滑落,映着红云粉面,丹口朱唇,似被风雨摧残后的牡丹。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笑道:“苍嵘,你我之间到底算什么?”
他听出了她嗓音里的哀凄,心头一震。
她也曾被他弄的哭泣过,却从不是这种情景。
原来自己,也是被她渴求着的?
她转身快步走开,却被他拉住,落入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他用力箍着她,将下巴嵌在她颈窝,声音多了几分柔软和温度:
“阿初当真愿意一直跟着我?”
她倔强的点了点头。
“哪怕,朝不保夕,颠沛流离,亡命天涯?阿初可想好了。”
她在心里凄笑一声,又点了点头。
他侧头在她颈上落了一吻,呼出的气吹的她的脖子痒痒的:
“我心里好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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