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斐现在的身材虽然不至于让他自卑了,但素来也不是他值得骄傲的地方。
偏白白胖胖的王尚书还就喜欢同样白白胖胖的小辈。
崔斐精神一振,上了前坐定,王尚书又问他乡试多少名?
显然王尚书觉着很有福相的崔斐,虽然不在前十之列,名次应也不会差。
崔斐虽有些赧然,但还是大大方方地报上了自己的名次。
王尚书略带些惊讶地道:“原是你啊。”
说着又把崔斐在乡试中写的那首诗念了一遍,最后点评道:“你其他题目答的尚可,就是这诗,有些矫揉了。正好你上前来坐,我跟你仔细说说。”
方才不少学子还有些眼热崔斐的际遇,觉得他不过是生的比常人壮实一些,就得了王尚书的另眼相看,现下只觉得庆幸——若是一边用饭一边还要被座师点评文章,即便王尚书这位座师格外和蔼,那这顿饭也觉得吃的没滋没味。
王尚书好笑地扫了这些人一眼,“莫觉得没点你们就是‘放过’你们了,宴席结束后,还未跟我说上话的,且得轮着到我跟前来报名讳呢!”
这话听着像是笑骂,其实也是在说其他人在宴后若想得他指点,同样是有机会的。
众人齐齐应是,王尚书又道:“瞧我这脑子,年纪大了是记不住事儿,你们书院六个人来的,如今五个都在我跟前,还有一个岂不是被落下了?那名举子也坐过来吧。”
卫恕考到第二十,座位本也不远,而且王尚书没让其他人迁就卫恕而挪位子,像家中长辈招呼晚辈一般,让翠微的几人把座位挪近了一些,给卫恕挪出空来。
看着他们亲热又熟稔地挨着坐在一处,王尚书笑看着他们,眼神却有些飘忽。
想来也是想起了年轻时,和同窗抵掌而谈的那段岁月。
王尚书回过神来后先动了筷,其他学子这才跟着纷纷起筷。
饭桌之上,并无人说话,安静的只能听到筷子和杯碟相碰的声音。
王尚书又让大家松快一些,“我年纪大了,就爱听热闹的声儿,你们就当照顾我,放开来交谈便是。”
在他的鼓励之下,众人这才真的松快开来,开始有轻微的交谈说话声。
见大伙儿都没那么拘束了,王尚书也捡了话来问梅若初:“我观你今日临场所作诗文,比乡试时写的还出色几分,可是乡试中太过紧张,影响了发挥?”
梅若初刚要放下筷子回话,王尚书摆了摆手,让他不用这么多礼,他便回答道:“回您的话,乡试中倒也不是紧张,就是因为……一些小问题。不敢污您的耳朵,总之学生往后会加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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