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抚摸胡须,收敛笑意,“县主,可我这知道的这些,似乎太多了。”
“不多,”盛棠往后一靠,看着薛沉,“薛监司是要起义的,要起义的话,这些军备,薛监司不可能不心动,薛监司可以把盛棠当做一个生意人,就讲生意。”
“薛监司不用担心吕将军,”盛棠知晓侯杰自然带他去看了那些,吕将军是她的人自然也瞒不住,“薛监司需要吕将军不假,但我想,薛监司手里,不可能真的一点兵权也没有。”
盛棠唇角一勾,“我们谁都不愿意兵戎相见,这是给越人,给朝廷可乘之机,不是吗?”
薛沉不禁摇头失笑,他是外台三司(漕司,仓司,宪司)之一,主要负责监察西路官员,主管财政税收,钱都在他那儿,“监守自盗”,策反文官,对他来说并非难事。
而安抚使司,即帅司路的辖区常因战争的需要而变化,并非常制,就算有兵权有如何,他在任数年,渗透进去,并非不可能,西路的帅司,只要他想,完全可以架空。
“那县主,能给在下什么?”
盛棠沉吟两秒,抬眸道,“薛监司真心要什么,我非圣人,猜不到。我只能保证,若是薛监司加入我们,那我们的共同目标,就是收复失地,一统中原,重振汉家风华,缔造新的盛世。而薛监司具体得到什么,端看个人能力,在这儿,能者居之,就像吕将军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那我就给他提供军用的一切设备,给他不穿的军用天书,而他,只需要安心地练兵,打仗,收复失地。”
其实这话说得像极了画大饼,但这个时代的人,他们并没有那么浮躁,他们对于忠君,忠义,兄弟义气等虚无缥缈的感情很是纯粹,甚至能为一个承诺而送命,这是现代的人所无法理解的信仰,追求,又或者是风骨,是气节。
所以盛棠这样的画大饼的话,对于他们而言,是合适的,更是一种承诺。
盛棠如今并不再逃避忽视自己的野心和欲望,她要改变这乱世,也要改变女性被压迫束缚的局面,若是她将果子真的全给了盛榕,那就算推行对女子有利的政策,下面的人,会真心推行吗?毕竟,她都将果实给了身为男子的弟弟。
所以她不介意给自己塑造得天所授的名号,至于盛榕,她一样会像之前一样培养,若是最后盛榕不想从军打仗,而是想称帝,她也不会拦,端看个人本事。
对于家人,她不会来阴的,她会明着来,但若是她连从小养大的弟弟都斗不过,又何谈治理天下?
盛棠并不知道的是,她这番心态的转变,让她越来越自信,也越来越让人折服,只从内而外的的改变,对于这些亲近的下属,他们的感受最为明显,包括盛榕。
也是如此,他们越发尽心尽力,她的名声也在海南内部越发明显的传播。
盛棠从书案左侧取出一本文书,盛榕接过递给了薛沉,虽是承诺,她也得先让人相信,她能做到。
薛沉粗略翻来看了看,越看越是挺直了身子,神色凝重,“薛监司,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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