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怎么了?脸色竟变得这么难看?”
林书善这才收敛神色道:“无妨,夜有些深了,便有些困倦,你受了伤,便在府中歇息吧,有事咱们明日再聊。”
方文确实也有些撑不住了,闻言就随便找了间屋子躺下睡觉,反倒是说困倦的人,睁眼思虑到了天明。
然而天亮之后,林书善收到暗桩送来的消息,头就更加痛了。
黎家居然报官了!
林书善暗道糟糕,昨晚就该连夜送方文出城的,现下开封府全城搜索,想要瞒过开封府的耳目,恐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大哥,怎么办?”
林书善也没有法子,只能叫方文躲好,若是官差上门,他会想办法应付过去。
方文听此,心中感动不已,又觉得自己办事不力,拖累了大哥,便想离开林府,以免叫官府的人查到林家头上来。
只是他还没离开林府,外面居然传来了一个女子哀嚎的声音,他仔细一听,竟是师姐吴玉贞的声音。
方文登时看向大哥,却见平日里一向从容不迫的大哥神色大惊,他便觉得当真是命运弄人啊。
“大哥,要不要我去把师姐请进来?”
林书善赶忙制止:“不,我现在如何有脸去见她?方弟,你先走,我派平川去将人劝走吧。”
但很显然,吴玉贞有备而来,却绝不会叫方文有这个决心离开。
她见叫门不应,便拿出早就备下的琵琶,这些年走南闯北,她也曾卖艺江湖,这琵琶的技艺,可比少女时熟练多了,再配上内力催发,她不相信赵季堂敢走。
琵琶这乐器,本就是弹悲更合宜,如泣如诉的语调,谁听了不得肝肠寸断。
吴玉贞的琵琶弹得甚好,她也当真是将一番真情实感入乐声而去,此刻她虽进不得林府,却能叫林府里头的旧识,听到她报仇心切的仇恨心情。
“烈火无情人有情,
无情火起人断肠,
手足相残心何忍,
可怜同胞共乳人。”
只这四句词,反反复复地唱,唱的便是曾经的吴家同门三兄弟相残,致使吴家百口人殒命火场的事,吴玉贞至今仍想不明白,为何许仲开和赵季堂能下如此狠心,叫吴家一百多条人命付之一炬,何其残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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