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以后你也用不上我了,那我撤了。”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扯起唇时,裂开的嘴角又渗出几丝血迹。
白知许看得心惊肉跳:“你去医院看看吧,这么严重的伤就别硬抗了。”
“我就是医生,还去什么医院。”他拿起外套转身就走,“我走了,有时间一起吃饭,好歹我也为你挨了一拳,吃一顿饭不过分吧?”
“不过分,随便吃。”白知许牵了牵唇,难得的笑了。
这段时间她极少有心情轻松的时候,每日都被各种各样的情绪所纠缠,极少有笑的时候。
何钰走了许久王兆才回来,这些天她手底下的新人没几个安分的,以至于忙得不可开交,日日都是凌晨过后才能下班。
刚进门屋子里黑灯瞎火,王兆还以为白知许没有回来,可是一打开灯却看见她蜷缩着躺在沙发上,大抵是睡着了,可睡得并不安慰,长而卷翘的睫毛向下垂着,一双眉头却蹙得死紧,白皙到近乎透明的手指紧紧攥着领口,嘴唇轻喃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王兆长叹一口气,给她拿出一条薄薄的毯子想要盖上。
可她睡得很轻,一丁点儿动静就被吵醒了,她眨眨眼,迷迷糊糊地看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忽然眼眶一酸,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眼角划入头发里,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你怎么了?”王兆吓了一跳,连忙坐到她身边,用手背试探她额头的温度,“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白知许摇摇头抬起手,用力拍了拍胸口,眼泪落地更加汹涌:“兆兆,我这里、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短短的一句话被拆得七零八落,头顶暖白色的灯光刺目耀眼,她头晕目眩,每吸一口气心脏就疼一分。
王兆看着她这样简直要心疼死了:“乖乖别哭好不好,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你。”
“我不想哭的,可是我真的太疼了。”白知许整个世界像一张塑料纸死死裹着她,越缠越紧。
这段时间,除了第一次大哭过后,她一直很平静,平静到看似无事发生,她忍耐着把所有情绪都咽下去,可最终这些都化作了一张网,稍稍一动弹就将她缠得没办法呼吸。
王兆别无他法,只能小心翼翼地给她抹着眼泪,不住地叹气。
良久,狠狠哭过后,白知许抽噎着终于缓过来,她眼睛鼻头都哭得通红,衬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明显,看起来楚楚可怜。
虽然有一肚子想骂滕野的话没有说出口,可王兆到底是没有提他的名字,就怕她听了又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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