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元绣已想好了应对之法,便道:
又来叨扰俞先生了,犬子已经康复,全赖俞先生相助。俞先生花的那笔钱,我一定奉还。
俞怀季端起听差送来的红茶,只是慢条斯理地呷着,半晌,方道:
叶太太打算怎么还?
据我所知,这笔钱数目不小,叶太太预备一次偿清,还是分期付款?
元绣还未答言,他放下茶盏:
不如,我跟叶太太做个交易。
我知道叶太太不喜欢欠人家的人情,你做我的情妇,我每月给你五百块零花,这样,不出半年,你就能还完这笔款子了。
元绣早料到他会为难自己,此时听到这样侮辱人的话,竟不生气,只淡淡道:
不用俞先生替我操心,我会想法子还清的。
哦?你有什么法子。俞怀季将左腿搁上右腿。
他十九岁时出国留学,是个极洋派的新式人物。便是在家中,仍旧是衬衫马甲,领口外露出一条金色的怀表链子,只这样闲适而坐,却是扑面而来的贵气。
他道:叶太太的薪水我也略知一二,每月三十块,除去日常开支人情往来,应该能余下五六块罢。
当然,叶太太手里还有积蓄,不过我想连给孩子做手术的钱都要去借,这笔款子大概也不多。
我卖叶太太一个面子,不收利息。若你去银行贷款,他们不会贷给你,若你去借高利贷,一天是三分的息,若你去秦淮河边接客
不吃不喝接上一年,想来就能还清了。
元绣本来默然听他说着,越听到后来,呼吸却是越发急促,搁在膝盖上的手也颤抖起来。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