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之后,阿香便发现他们舅甥似乎吵了嘴。
大小姐也不知为何,连话都不跟先生说了,往常她总会待在先生的包厢里和先生一道看书下棋,如今只闷在自己那边,若有实在需要交流的时候,才让阿香去传话。
阿香夹在其中,可谓战战兢兢。
先生倒还是一切如常,也没有迁怒旁人,但阿香进凌家做事也有五六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大小姐竟不肯理会先生,暗自咋舌的同时又生怕惹得主人不快,只巴不得火车赶紧到燕京,也许大小姐瞧一瞧燕京的风光,心情就好了呢?
好在第二日傍晚,火车终于抵大。
燕京的秋夜萧瑟寒冷,站台上亮着晕的电灯,只见细细雨丝在那光线中仿佛斜飞的帘幕,扑到人脸上时,不似江南的雨水般润泽,竟有一种沁骨凉意。
阿香一下车,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还未将伞撑开,凌弈深已移过头顶的黑伞,侧身握住幼筠的皓腕:
“小心脚下。”
幼筠垂下眼帘,既没有把手夺过来,也没有和他说话,他知道她还在生闷气,便这样牵着她,四顾一望,只见几辆军车泊在站台上,一个身着戎服的男子快步上前,啪一下行了个军礼:
“凌先生,鄙姓严,大帅命我在这里等着诸位,已在家中扫榻相迎了。”
凌弈深伸出手来与他握了握,又道:“有劳。”
众人寒暄几句,这位严队长便引他们分别坐上汽车,阿香偷眼打量他,见他穿着与淮军不同,那军装乃是藏青色的,秋雨之下愈显肃然。
“大小姐,”她低声道,“我们这会子要去哪?”
幼筠虽满腹心事,眼下故地重游,也颇有些感慨,想了想:
“约莫是愉园,那原是大富豪缃的产业,他主动献出来,如今做了督军行辕。”便是世人口中的“谢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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