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明检查着笼子里另外三只猴子,顾长愿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舒砚背上:“电影看多了吧!这哨所进进出出都有记录,谁能不动声色地养猴子?”
“那这饼干……”
“边庭昨天去谷底,遇到了一只小猴子找他要吃的,多半就是这只。”
“哦哦,吓死我了,”舒砚顺了顺胸口,把棉签装进采样试管,“那它还蛮聪明的,知道找人类要吃的。”
按理说染了病的猴子既受病毒折磨又被赶出领地,几乎是活不久了。
“这小猴子真厉害,又是找人类要吃的,又在麻醉喷雾下扛了那么久;看不出这么小一只,生存欲望还挺强。”舒砚感叹。
顾长愿看着毫无知觉的小猴子,山洞里的一幕又涌上来,小猴子蹿到他肩上,张开锋利的犬齿,喘着粗气,口水稀稀拉拉地流下来。他一阵恍惚,头又像被锯开一般,炸炸地疼了。
“不止,”何一明说,“它还受过伤。”
“这里有一块凹陷性骨折,还没完全愈合。”
他摁着小猴子的额骨,拨开附近的毛发。一个直线型棱边的凹口露出来,直径不超过六厘米,边缘有裂痕和血迹。
舒砚围上来,仔细瞧了瞧:“这是被落石砸到了?”
何一明:“有可能,额骨都被砸裂了。”
舒砚叹了声:“还真是命苦。”
顾长愿默不作声,盯着它额头的裂口,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第三十四章 暗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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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压95/64,心率46,体温417℃,结膜下出血,眼睛内膜充血,腹部有红色的皮疹,呈放射状……”
何一明检查着实验台上的猴子,舒砚记录,顾长愿把写有“恶沱免疫血清实验:201X090501”的标签绑在猴子右脚上。三人似乎回到了大学,想起导师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不要对实验的动物产生感情,不要逗它们,不要心疼它们,处死它们的时候不要多想,它们死在实验台上,不是你们的错。你们对科学负有责任,你们对生命的延续负有使命。
白炽灯滋滋响着,屋外传来哐当哐当地声音。顾长愿走到窗边,看见树枝被风卷起又狠狠地打在墙上。
“起风了。”他说。
舒砚望着摇晃的窗户:“要下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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