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雪想了想,却终究还是没有撒谎,而是指向对面楼公寓,说:“我去那边坐坐。”
而那边是哪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其实已很明显。
迟大宇亦不由愣了一下——换了从前,这表情配上动作,接下来少不了要逮着她唠叨几句。
但不知是不是绑架事件后,他仿佛一夕之间看透了高门大户的波云诡谲、不是他们这样的寒门小户能够“高攀”得起。是以这次竟也只是愣了一下,就很快回过神来,点头说好,但别麻烦人家、搞得有伤在身还要给你做午饭。
“正好,这个药给人家带过去。”
说着,又顺手打开茶几抽屉,翻出个药膏抛了过来。
迟雪吓一跳、手忙脚乱地接到手里,翻过来一看,却才发现竟然是她心心念念的祛疤药:之前顺口和父亲提了一嘴而已、她并没有说是给谁用。
“知道你是给他准备的。”
但迟大宇这会儿却像是有读心的技能,见她表情疑惑,又无奈摆摆手,“昨天晚上你不在,人家小谢过来换了药,”他解释说,“一检查,我不就看到他身上那些伤了。还有肩膀上那个洞。”
“……”
“是枪伤吧?”
迟大宇感慨:“不过还好,只是打在左边肩膀上——最多是影响他左手、以后可能会不太灵活。好好养着还是能养回来的。”
他似乎已经猜到什么。
但却并不细问。
见迟雪还傻站在楼梯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反倒摆手“赶”她。
“去吧,”他说,“记得回来吃饭,爸给你炖汤。回头给人带一碗。”
迟雪遂很快扭头下楼。
心里感叹于父亲态度的前后转换,但等亲手敲开解凛公寓的门,入目第一眼、看到客厅里坐着的大波浪同薯片仔时,那种微妙的心情,瞬间又变成快要酸倒大牙的奇怪感觉。
站在玄关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而解凛关上门。
一扭头,看她还站着不动,又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
她却只把手里药膏交给他,说:“祛疤的。”
简直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
无奈迟雪的性格一贯如此:一旦遇上她觉得棘手或不愿面对的问题,她就会生硬地转移话题。她说完便照着大波浪和薯片仔的样子,拿过旁边鞋柜上的塑料袋往脚上套。
剩下解凛在旁,手里拿着药膏,竟难得一头雾水,眉头紧皱。
很显然。
对于他来说,感受到女孩生气和反应过来女孩生气的理由,难度层级完全呈指数型递增。
整个房间里,最后亦果然只有同为女生的大波浪最先反应过来。
几乎是一跃而起,又亲切地过去挽迟雪的手。
“迟雪!早就想跟你聊聊天了。”
她说:“之前头儿一直不让我们查……了解你,可憋死我了。哇——这么看你皮肤好白啊,怎么保养的啊?”
女孩之间的自来熟似乎总是从夸奖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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