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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赛亚清了清嗓子,她试图用合适的语法,委婉地收拾出一句可以表达出“你在哭什么”,却毫不挫伤少年自尊心的话。
但她还没开始措词,卢修斯便抬起了头:
“我曾经见过我母亲与人欢好。”他用中古英文说,发音优雅又沉着,仿佛这样就可以佯作自己是在朗诵书本上的宗教诗歌,叙述别人的故事。
卢修斯已经不记得那是自己七岁还是六岁,他跟赫加德从封地里的湖中钓鱼回来——艾森博得家自古便以侍奉皇室为业,没有属于自己的封地,所以那是在露西亚的封地里——管家请他们先去换衣服,但他那时候刚钓到了人生第一条鲤鱼,他兴冲冲地提着一桶鱼往母亲的卧房冲,赫加德挥去了管家,垂着长发,跟在他后面,让他跑慢点。
卢修斯越过了试图抱走他的女仆,想要他把裤子换下来的奶妈,穿过重重阻拦和花园、长廊,终于到了母亲的卧房前。
门是开着的,里头传来淫靡的呻吟和喘息。
卢修斯举着鱼的手垂了下来,他那时候隐约知道这是“不那么好”的事情,只站在门口,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赫加德拍了拍他的肩膀,蹲下身将食指竖在唇前,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们去换裤子好吗。”
“妈妈在做什么?”卢修斯被牵着手走开,又忍不住回头看。
“她在做她想要做的事情。”赫加德说,“每个人都可以做想要做的事情。”
其实卢修斯根本不用问:他看得清清楚楚,床上滚着他的母亲和一个黑奴,那个黑奴原本应当被送去种植园,但卢修斯觉得他样子长得漂亮聪明,与别的黑奴不一样,就留下来做自己的马奴,服侍上马。
第二天那个黑奴跪在地上,让卢修斯踩着他的脊背上马。卢修斯上马坐稳之后,没像平常一样很快起来,而是慢慢抚摸马的鬃毛,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肤色乌黑的马奴。
他以为自己可以有个不那么一样的朋友,他可以保护自己的朋友,像爱一匹马一样爱那个朋友。那匹马他现在还在骑,是匹脾气不好却驯良的马,它打了个响鼻,按照他的口哨高高抬起前腿,踏死了那个黑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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