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可真作啊。
当初那句话真是原封不动的还回去了。
他和她都喜欢作践自己。
自找苦吃。
医生给开了退烧药,少女却始终不肯张嘴,牙关紧咬,稍微强硬一点的话,她就像受了惊的小兽,捂着脑袋往被子里钻。
时宴擎和苏婉看了不忍心。
没办法,最后是荆谓云按着人,强行掰开嘴灌进去的。
“咳咳咳……”
时郁闭着眼咳嗽,两只手却无意识地抓住了始作俑者。
“荆谓云……”
大小姐烧得迷糊,分不清现实梦境,似在梦呓,轻唤着人的名字,“荆谓云?”
荆谓云喉结滚了滚,声音发哑,“是我。”
不知道为什么,在话音刚落的瞬间,颤栗不安的少女,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仿若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感,铺天盖地压了下来,从四面八方温柔的包裹住她。
她信任他,依赖他,离不开他……
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卸下所有防备与戒心。
大小姐是个没良心的。
在睡着时,才肯让荆小白菜走进她的世界。
创伤后应激障碍也好,抑郁症也罢,无论是什么荆谓云都能接受。
时郁的病会反复发作,可能毫无缘由,也可能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脆弱易碎。
荆谓云不是医生,不会看病,更不会治这种心理疾病,他自己都在生病。
但很神奇,他和她靠近时,两个人好像都挺正常的。
前提是,他们不能离开对方。
时郁睡觉很老实,姿势基本上没怎么变过,侧身,蜷着身子,指尖微微痉挛拽紧了荆谓云的衣服。
细软的黑发随意地铺洒在枕头上,皮肤白如霜雪。
她很少见光,顶多在天气不算特别热的时候,会叫人搬个躺椅去别墅外的那颗银杏树下乘凉晒太阳。
六七月份正热的时候,她就不出门了。
那次年级旅行,时郁差点中暑,玩得虽然高兴,但她体质也是确确实实得弱,受不得一点伤害。
仿佛在那冷白的皮肤下,藏了无数伤痕,日日夜夜折磨着她。
大小姐,应当被人宠着。
荆谓云静静望着她的睡颜,不由自主俯身伸出手,想要用手抚平她微蹙的眉头。
却又在离她极近的地方停住了。
到底是收了手,心间不免隐隐作痛。
大小姐其实很粘人,做卷子时旁边必须有人陪着,每隔一会儿就要用眼睛偷偷瞄一下旁边,似在确认那个人没有走一样。
睡着的时候,也会无意识地寻找依靠。
她还喜欢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例如碰碰指尖,拽拽衣服,当被发现时,就用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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