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失笑,你指个位置,还是我来搬吧。
于是周大人轻松把桌子抬起,跟着覃竹的指示放进正房堂屋。覃竹站在桌子前左看看,右看看,依旧觉得不顺眼。算了,还是搬回东厢房吧
于是,周大人二话不说,抬了桌子,绕场一圈又送回原位。覃竹不好意思地笑,我知道你喜欢谋定而后动,你可别笑我行事没章法。
周珩嘴角翘起,又不是办差查案子,做什么谋定后动?你喜欢摆在哪里,自然要试试才看得出合不合适。
覃竹心中甜丝丝的,在倨傲又一板一眼的周大人这,她算不算是唯一特殊的那个。
于是,她殷勤地挪了把椅子,请周珩在桌旁坐了,亲自跑到厨房忙活一阵。不一会端过一个大托盘,上面两样精巧的小点心,一壶滚着热气的姜汤摆在周珩面前。
夜寒露重,我昨日买的点心。一起吃点喝点?覃竹笑着邀请。
周珩忙碌了半宿,此时才觉得饿了。当下也没客气,喝了碗姜汤,吃了两块点心,心里空唠唠的感觉去了不少。
等他吃完,覃竹露出关切之色,这么晚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她问得小心翼翼,让周珩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沉默片刻,他声音有些消沉,蒋天南已经招供,贪腐、屠村俱是他所为。但他不肯指认镇南侯袁茂,我竟然无法从他口中问出究竟。
覃竹也沉默下来,过了会,她低声问,按理说,这两件事,都是杀头的大罪,蒋天南为什么肯一力承担?
袁茂真是老谋深算。多年前,就把蒋家独子调入自己麾下。我猜测,蒋天南是决定一死保住儿子了。周珩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昏黄的烛光在他眼底投下一片深影。
虽然还可以再用大刑,可我相信他不会改口了。阿竹,对不起
静默片刻,覃竹微笑。干嘛跟我说对不起,应该我跟你说谢谢才对。
周珩几乎沉痛,我担心真相会被掩盖,可能永远无法揭开其中的内幕。如此,我周珩对不起祈村死去的村民。
覃竹十分自然地牵起他的手,跟我来。
出了厢房,走过院子,来到周珩做墙上君子时反复光顾过的那道院墙。墙角下有条长凳,覃竹踩上去向外张望。看了会,她嘴角噤了一丝笑意。
你来看我家院子后面这条小巷,你定然从未一大早看过这种景致。
周珩闻言走到院墙下,也踩上那凳子,跟着覃竹一起往外看。此时东方既白,晨曦将至,墙外已有了人迹。原来覃竹家后院墙外是一条颇为热闹的早市。
几家半大不小的小吃摊子已摆开,甜豆花、油饼、小馄饨、热气腾腾的馒头包子,往来的食客多是街坊邻居,也不需招呼,也不用叫卖。
再过了会儿,或老或小、或男或女的小贩挑着担子由远及近,各自寻了地方,将扁担两头竹筐里的杂货、菜蔬一一摆开。少顷,便有妇人三三两两挎着篮子,在摊子前翻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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