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便是万丈深渊,身后便是炎炎地狱。
夜幕之下,落地窗的如同一面镜子,清楚地倒映着两个注定下地狱的人。
他俯身,全部埋在我的身体里,捏着我的下巴,直视着镜子里的倒影。
夏未至,好好看看,你是哪里像了我的母亲?你有如她一分一毫爱我么?
夏未至,你当全世界都是你们姐妹那样?
夏未至,你好好看看,是你的世界就是那样,还是我毁了你的自欺自人?
夏未至,我受够了你装着不在乎的样子。
我和叶霖的和平假面如此被撕开,彻底进入了冷战阶段,以前常是我当方面发起,或者他当方面进行,如今两人都是如此状态,却显得安静。
冷战当然不影响他的兴致,每每进来折腾到很晚,收拾干净了之后,便是抱着我睡下。
我们的冷战持续到我去美国治疗,在那里被诊断出怀孕,还是受精小胚胎阶段,像个小豆芽一样,很是可爱。
难怪送我过来,原来方便检测。
不知道是不是母性,只是看着那小小豆芽,我觉得喜欢。
化疗也推后,而第二天就看到了出现在病床前的叶霖。
我转过脸,没有看他,他也不恼,凑过来吻着我的唇。
一口的烟味,叫人有些反胃。
你不用担心化疗,孩子会用代孕或者试管。
也只能如此,我的身体毕竟无法生育这个孩子。
我转脸看他,问道,那你是不是可以放过我了?
他的笑容就那样僵在脸上,最后甩门离开,留下一屋子烟味。
中午时候周助理过来,他说叶先生去忙生意,要晚上才能到,安排午餐时候,领了两位医生进来,谈的是胚胎转移的事情。
会不会对孩子造成影响?不论怎么说,他是一个生命,将来会有更多有价值的事情等着他,我不能陪伴他,至少希望他可以健全来到这个世上。
我们会小心。医生的话从来不说满,我突然有点怀念那个冷面冷心却又诚实的戈医生。
医生说转移是越早越好,否则到后期,孩子全程都得在试管中培养。
所以我答应下来,对这个生命充满抱歉。
他没有一个好母亲,也没有一个好父亲,却还是被强行带到了这个世界。
叶霖还是在晚上过来了,他带了晚餐,是麦芽粥和包子,只是我实在胃疼,吃不下什么。
他取了止痛药过来,我紧咬牙关,告诉他现在不能吃,会对孩子造成影响。
那就不要了吧。
我一下觉得搞笑,叶霖,你有病吧,这孩子是你口口声声说要的,现在后悔了?觉得多了个拖油瓶,影响你以后沾花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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