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锈迹斑斑的天窗,还等他去掀开跳下。
但他再也没有机会去见她。
他被治疗,被拯救,身边所有权威医生都在告诉他,是他病入膏肓,妄想症已经到了分不清虚实的地步,才会自救一样,虚构出一个人,一个能彼此陪伴,被他拉出深渊的人。
那个人从未存在过。
他也从未真的被对方需要过。
一切清晰的记忆被反复镀上一层层沙尘,模糊,混淆,他极力反抗,对方再变本加厉地添筹码。
直到他精神薄弱到不得不去伪装接受,固守着他已经岌岌可危的单薄回忆,说他相信,相信他奄奄一息时虚构出了一个人,而他的夜空,确实没有亮过,也永远不会有那个人来抱他。
他从此沉默不言,性格大改,踹翻所有仪器,挺直脊背做回秦氏金字塔尖的太子爷。
但想让他听话服从,当个傀儡,绝对是做梦。
他在一堆虎口里抢到大权,掌握秦氏的命脉,大势入主飞机制造全套生产线,剔除身边所有异心。
短短时间,他数不清把多少笑过他,笑过他母亲,挡着他路的人赶尽杀绝,坐拥秦家,让整个集团闻风丧胆,而他脱下西装,不知道多少次回去那个小镇过。
只是山上的桃树都已经挖空了,像从未存在。
那个有天窗的屋顶,踏遍了也没有找回来。
秦砚北埋在云织柔软的颈窝间,口腔咬破,紧闭的眼睫无声无息洇湿。
一定是她,对吧。
他没有妄想。
这世上真的有一个人,跟他在那个老旧低矮的小屋里互相陪伴过,撬开过他的世界,点亮过他那些漆黑的星星。
他对云织不仅仅是一见钟情,是身体里,精神上源于最深处那些执着的牵引,从真正见面的一刻起,就看到她跟其他人截然不同的光。
秦砚北咬着云织。
织织,是不是你,你接过我的桃子,欠我一个拥抱。
他拉过她的手,想在上面写字,指尖悬在半空,又缓缓攥紧成拳。
互相用手写字,复杂的字她认不清,要怎么能把这件事说明白?
他还需要一个证据
一个真正能把这件事钉死的关键证据。
更重要的是。
哪怕一切都证实,但织织记得吗?她甚至没见过他的脸,没听清过他的声音,就算他已经万劫不复,可她并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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