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挠了挠头,却感觉更适合跟平树当面聊,她闲杂不知道说什么更合适。
平树并没有很快的回复她。
宫理放下光脑,也朝甘灯跟她约的地方走去。她记得上次俩人在银趴别墅地下的小房间的时候,宫理就说过想跟他进城玩玩。
甘灯竟然真的迈出了这一步。
宫理大老远就看到了他。
她无法判断是甘灯对她来说太显眼,还是他本身就有种萦绕的气场。甘灯在平日的衬衫与西装裤外,敞穿了件黑色的长风衣,衣摆被风吹动,裤脚被街上的污水与细雨潲湿。
他打着一把样式朴素的有些老气的黑伞,杵着拐杖站在一处自动贩卖机旁的暗处,静静的等着她。伞面微垂,不多的雨珠从伞前端的低落下来,他也并没有左顾右盼,仿佛是知道她会主动找到他一样。
旁边也有些路人看到了他,似乎觉得没人会为了这点雨就打伞——至少也不会打这种还有伞骨的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伞了。
宫理一边朝他走去,一边看向他的上方,那里似乎有附近某个服务器的室外冷凝设备。在te的芯片在她脑袋里的时候,宫理能清晰地看到它的电路和冷凝管,宫理忽然歪了歪头。
那冷凝管爆裂开来,一些积蓄的水像冷雨一样泼洒下来,落在了甘灯的伞面上。
宫理本来以为他会被吓一跳,但甘灯只是抬起伞面来,远远看着她,朝她露出一点微笑。
他拄着拐杖朝她走过来,伞面上的雨水滑落,宫理有点好奇,会不会街上的路人也都能看到他那藏起来多年的面容。
宫理还没走到他伞下,就看到甘灯眼眸中有着淡蓝色的微光,而宫理身边的人越走越慢,就像是在雨水中表演着慢动作一样,只有雨水的速度与广告的闪烁依旧。
宫理环顾四周,看到整条红街的行人几乎都停了下来,保持着摆臂或抬腿,欢笑或疲惫的模样,顿在了那里。
宫理意识到,甘灯使用了他的能力……
但这种停顿,只是短短一瞬间,宫理几乎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下一秒行人就继续往前走去,丝毫没注意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黑色的伞面遮挡在他们头顶,笼罩着她,更像是要遮蔽城市里无孔不入的摄像头,甘灯比她高上许多,在昏暗的伞面下垂头看她,笑道:“我早就透过他们的眼睛看到你朝我这里走来了。”
宫理仰头看着他,第一次见到甘灯的面容被那些或粉红或荧绿的霓虹灯光照亮,也有种不真实感。
甘灯有点冰凉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目光与她纠缠在一起,低头亲了亲她嘴唇。
宫理感觉,一个打着黑伞穿着风衣的男人在红街的路中间轻轻亲吻她,在这条街上显得太真情太清纯,应该或多或少会有人侧目。
但所有人都像是脑中写下了看不见他们的规则,人流被他们俩分开,丝毫没注意到他们的走过去。
第280章
宫理微微张开嘴的时候, 感觉伞倾斜下来,她握住伞柄将伞撑平,甘灯干脆松开了伞柄, 加深了这个吻。
宫理来过红街很多次,可她也没有过跟人在熙熙攘攘人流中亲吻的经历,不过行人自动被他们分开,穿行而过, 他俩就像是溪流中央的石头一样。
宫理能尝出来, 他嘴唇大概有点雨水的气味、红茶的气味, 他是紧闭着眼睛亲吻她, 两个人耳边是嘈杂的广告叫卖声。
她抵着他额头, 将伞压低,伞面抵在他头发上, 笑道:“怎么?”
甘灯稍微将力量压在她身上一点, 过了片刻才睫毛扇动,睁开眼来:“没事。”
压低的伞面, 让两人像是在众目睽睽下说悄悄话,宫理凑到他耳边去:“既然都出来玩了, 你想做什么呢?反正我还有一点时间。”
甘灯条件反射地躲避耳朵上的呼气, 看着她嘴唇弯起:“你安排。”
宫理:“我安排蹦迪, 你能去蹦吗?你别被人踩掉了鞋!”
甘灯要她撑着伞, 一只手拄着拐杖,一只手牵住了她。
他似乎察觉到她手指的触感有些不一样, 指尖细腻如新生, 掌心却还有些薄茧。甘灯低头看了一眼他们十指交握的手, 宫理有些心虚地将交握的手,塞进他风衣的口袋里, 挤着他肩膀道:“我请你喝酒吧!”
甘灯笑道:“好。”
二人在不足几平米的小店里,店铺内甚至没有椅子,只有适合站着用的小桌,她端了两杯彩色的啤酒过来,泡沫上还撒有一些金粉,还有一小盘零嘴。
甘灯明显很感兴趣,他低头浅尝了一口啤酒,皱起眉有些怀疑地看着它。
小店里的投影仪在放一些恶俗的夜间网络节目,旁边有零散的帮派成员以及下班的人,有的在聊领|导,有的在聊税率,有的在聊明星。
他侧着耳朵在听,甚至在几个人醉醺醺地怒骂上司的时候,快速地抬起头来。宫理没看到他眼睛有亮起微光,他应该只是在听,而没有打探别人的内心和想法。
宫理感觉自己实在不是个体贴的约会对象,对甘灯来说久站还是有负担的,他换了好几次重心,她才醒悟过来。
宫理看他喝不习惯,只把那杯彩色啤酒喝了三分之一,她拿过来把剩下的一饮而尽,道:“啊,我们找一家能坐的店吧。”
甘灯却摇摇头:“不用,我就想到处都看看。”
宫理结了账,甘灯也没推脱,她怀疑他可能身上都不会带钱。
走出店门的时候,宫理敏锐地注意到,他应该也不是独自一人来的。周围建筑的高处或街巷深处,都有些隐藏得很好的干员。
毕竟是一位几乎整个人生都生活在方体内的委员长,行动部也不会放他一个人走在红街上。
宫理环顾四周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他碰了一下。
她转过脸来,就看到甘灯一边好奇地看着旁边店铺的广告,一边对她伸出了手。
宫理笑了一下,握住他手指。
红街确实是一片乱象与繁华,甘灯的好奇是很内敛的,他几乎没有问任何问题,只是用眼睛看过去,像是记录着一样。
宫理去炸串摊上买了不少吃食。甘灯吃饭就跟鸟似的,吃了其中两串最上面的一块。宫理可能是因为恢复后脑的伤口,超大碗泡面下肚也跟填无底洞似的,很快就饿了,她就坐在炸串摊旁边的塑料座椅上,连吃了十几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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