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很想说自己早已经离了徐家了,可她也知道,一句话说出来,怕是会被追问更多,于是她只能强撑着点头,“嗯,如今在京里任职,离得远,回来一趟不容易。”
“京里,这么说,你也是从京里来咯?”香草又问了一句。
江夏连忙道:“我是三天前回的临清,今日是从临清过来的。”
为了不再让香草继续追问,她没给香草说话的机会,连忙话题一转,问道:“嬢嬢,我姐弟这次回来,主要是想着替我娘修一下墓……我娘去的早,我当时小,记不得我外家的事儿了,嬢嬢可知道么?”
香草却摇摇头,道:“你娘是你爹进府赶考带回来的媳妇,说原本也是大家主儿的姑娘,家里遭了难,家破人亡,被你爹救了,就嫁给了你爹……”
江夏微微蹙着眉头问道:“这么说,我外家已经没人了?”
香草摇摇头:“都这么说,我也从没听你娘说过。”
江夏垂着眼默了片刻,摇头道:“既如此,我们姐弟俩自己拿主意,也不用担心外家有别的说法了。”
吃罢饭,江夏给香草拿了两匹布,一匹细棉布,一匹茧绸,把个香草给闹的是又惊又喜,一连声地推脱不要,还是江夏让丫头送了她一起回家,才将两匹布放下。
接着,越哥儿则由任川南陪着去了一趟松林镇的里正家,拜望并说明,他要回来给母亲修墓。
松林镇不大,江家姐弟俩回来的消息,里正已经听说了。越哥儿上门,他也不意外,加之越哥儿带了不薄的礼物,人家给母亲修墓也是正大光明的事儿,是尽孝,里正自然没有拦着的道理。
于是,一口答应下来,只说到时用人有人,用料有料,只管让越哥儿放心。
江夏这边,则在吃过午饭之后,就让人把四邻的桌椅板凳都分送了回去,道了谢,等着越哥儿回来,会和一处,乘车离开松林镇,回了临清府。
在路上,任川南与江夏姐弟坐了一辆车。
任川南道:“令堂的墓地风水还好,并无大冲大碍之处。只不过,在下看见,令堂之上还有祖辈的墓,若是只修令堂之墓,似乎……”
江夏不等他说完,立刻表态道:“任先生不必为难,一起修就是!”
任川南笑着点点头,又道:“修令堂的墓,还要思虑令尊百年后的归处……这个……”
江夏转开脸,看向车窗外,片刻方道:“任先生尽管铺排,按规制修建就是。”
她是不齿江玉衡的人品,但是,那个人毕竟是夏娘和越哥儿齐哥儿的父亲,也是母亲贺氏的丈夫,这个时代讲究的是夫妻合葬,生同衾死同穴,她哪怕与江玉衡没有半毛钱关系,即便再怎么恶心那人的所作所为,但还是没办法枉顾风俗和传统观念,太过标新立异了去,不说为世人所不容,就是越哥儿也不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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