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没有立刻辩白,只微微含笑听着宝儿愤恨着念叨了一回,这才笑道:“你也别气恼了,这不是又好了么?你喝口水缓一缓,该去净房去净房,回来,稳稳神,我给你看看……如今这样子,该有四个月了吧?”
宝儿表情不自觉地放柔下来,垂着眼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略带出一抹羞涩来到:“四个半月了……刚开始怀孕,不敢声张。想着满了三个月再写信回来,却没想到又北边儿又起了战事,我们家将军要一心备战,没心思理会我,就把我和孩子一股脑儿打发回来了。”
听宝儿提及这事,她就询问道:“其他将军的家眷呢?”
宝儿道:“也有些离开的,也有留下的……只不过,都是些低级将领的家眷,离得家远,或者家里无人可投,只能留在那边。”
听宝儿这么说,江夏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宝儿一个人离开,这事儿就没什么妨碍。更何况,宝儿第一胎也是回京待产,这回第二胎再回京,就不会让人多想了……
赵宝儿完全没有注意到江夏的顾虑,仍旧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别后重逢的闲话。
两个人见面,自然难免会提及景妱娘和小鱼儿,江夏看着一脸忧心的宝儿,却没办法将鱼儿的消息告诉她,只能宽慰她道:“你也别太担心了,鱼儿毕竟不是常人,若是真的出了事,指定有消息的。如今,没有消息,我觉得就是好消息呢。”
宝儿眨巴着眼睛看了江夏片刻,才恍然点点头道:“还真是……可是,鱼儿若是没事,怎么都不给咱们写封信报个平安啊?”
江夏看着她没说话,宝儿却自己摆了摆手:“当我没说。”
宝儿只是不爱算计、计较,但生在这样的人家,又哪里真的不懂其中的关窍。
随后,两个人就丢开敏感的话题,专心交流起孕产经来。江夏也给宝儿诊了脉。
“脉象倒是不错,你的身子和胎儿都很好……我这次来的匆忙,没带上药箱,等改日,我拿了家什儿再来给你查一查。”
赵宝儿笑着点头:“脉象好也就行了,你也不用往我这里跑了,你安心在家等着,改日我带了小丫头去找你玩儿去。”
说说笑笑,在靖南王府用过午饭,江夏就回了家。
不是她不想与宝儿亲近了,主要是她的身体太沉重,一天下来顶不住,只能回来歇息。
春天的雨不大,淅淅沥沥地,下了两日。小雨一停,太阳升起来,阳光似乎一下子明媚起来。
湖里的冰仿佛一夜之间消融了,一池碧水,粼粼微波,衬着堤岸上条条柳丝,还有远看的星星点点的春绿,一场雨带走了冬日的严寒,送来了缕缕春意。
江夏已经将近七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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