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茗则调查堤岸维修状况,核查大名府的坪山仓粮米,并估算大堤加固所需钱粮……
这一次,他们没有住驿站,也没有住四喜客栈,而是住到了一所民宅里,据说是之前圣驾到来时,乡绅们替出来的宅院。是一所很整齐的三进宅子,江夏带着几位女学生和丫头们住在三进,一进和二进分别是护卫随从和顾青茗带着两小子。
顾青茗身负重任,自然是从到大名府起,就忙的昏天黑地,不见了人影子。
江夏也是闲不住的性子。学生们调查了几日,确定大名府暂时瘟疫之忧,江夏就给学生们分了任务,一拨分赴各村镇做铃医,另一拨就在大名府的闹市街头摆了个摊子,给人义诊看病。
自古至今,老百姓看病都是花钱费银子的大事,很多百姓得了病,都是能捱就捱着,实在捱不过了,才去抓一点治标之药,疼得受不住就止疼,吐得受不住就止吐,泄泻的严重了就止泻……总之,若非大富之家、格外惜命者,大抵都是这么捱着过来的。京城里下来的太医义诊,据说真有那困苦的,还有汤药丸药施下来,城内城外但凡闻了讯息的百姓哪有不赶紧着来的,江夏让学生们摆出去的摊子,不到半天,就几乎被闻讯而来的人流给淹没了。
人太多,堵塞了交通不说,只怕拥挤推搡之下发生什么踩踏事件。紧急之下,江夏赶着在城中寻了一处临街的空铺子,将义诊搬到了这铺子里,并发下告示,义诊每日限在两百人,每天早上五更起,在门外发号,拿到号的人当日就诊,拿不到的,只能等待次日早些过来。
于是,继之前的无序拥堵,如今就成了,每晚都有人穿了棉袄、或干脆搬了铺盖来义诊馆门前留宿排号的。好在,大名府不像京城宵禁严苛,衙役们夜里不过是多来转两遭,倒也没惹出什么事来。
江夏把学生们分派下去,朗哥儿和长安也被她派了差事,就是负责义诊派号、秩序维持,又因为要根据情况施药,两个孩子派号的同时,还要登记应诊之人的姓名、年龄、住址、家庭成员等等。
只过了一天,朗哥儿和长安就想出了应对可能造假欺骗的措施,凡来应诊者,必须携带村里相邻的联保书,至少三位乡邻署名(手印)证明方可得到施药。
这个法子虽说并不能完全杜绝伪造、欺瞒,但毕竟是两个孩子,能想到这个法子已经很不容易,江夏也就欣然同意,让他们自己告示实施去。
如是安稳了两日,江夏这一天晚上回到住处,就见顾青茗一脸疲惫地等在她的院子里。两三句话之后,江夏才了解,这位居然是来抢人手的。于是,义诊那边的事情就完全交给了学生们去打理,朗哥儿和长安两个小子,连通他们的小厮随从,都被顾青茗拉了壮丁,去坪山仓筹算粮仓库存、以及两年内的进出账目去了。
第二天晚上,顾青茗再次过来,脸色就轻松了不少,连连向江夏道谢:“两个小子的算术账目竟然不错,就连他们身边的几个也都能写会算的……也算是救我于水火啦!”
江夏瞥他一眼,淡淡道:“孩子们年岁还小,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耐不住你过分压榨。”
顾青茗得了甜头,原本还想着打江夏和几个丫头的注意……这些人可比两个小子和小厮们厉害的多,平日里多替江夏管家理账的,不说以一抵十,抵平常人三五个还是有的。可江夏这么一句话,竟让他有些张不开嘴了,讪笑一声后,才道:“虽说有小子们帮忙,我那边略略轻松了些,但粮仓、河道,粮米往来账目繁多且混乱,人手还是少啊……那个,你,你身边的几个都是好的,能不能借给我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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