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景在偏厅议完事,回了书房。
推开门,屋内还留着淡淡的馨香,唇边勾起不易察觉的笑。
“去看王妃见完客没有,若王妃有空请她过来。”
她上次无聊翻的兵书才同她讲了一半,手边上的事情告一段落,今日时间富裕,可以翻翻剩下半本。
周砚景坐在书案后,翻开那兵书,青烟袅袅地燃着,忽见他脸色冷下来,冷峻的眸子扫视着屋内,停在最里侧书架旁,沉着的声音叫人不寒而栗:“出来。”
那处堆着厚厚的帷幔,又藏在阴影下,乍一看并瞧不出什么异常。
却听人轻笑一声,一身红衣的男子缓步自暗处走出:“景王真是好眼力。”
“呼延濯。”
冷声叫出来人的名字。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多亏我的好妹妹寻了个好夫君。”
呼延濯笑到周砚景跟前,笑意不减,眉宇间却凝着。
隔着书案,周砚景起身与之对望,落针可闻的屋内蕴着汹涌的波涛。
“真会说笑,皇子若想妹妹就该回鲜卑皇室,来本王这处作甚。”周砚景阴着脸,轻描淡写地驳他。
呼延濯收了眼,好似没察觉到他满身的煞气,侧过身拿了一个闲置的茶杯,拎了小炉上温着的茶壶,旁若无人地斟满一杯,烫热的茶汤溢出流到指缝中,他也毫不在意。
“景王说得有理。”说话时天上的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屋内霎时暗下来,他本就背着光,如藏在暗处,唇边自嘲的笑也不甚清晰。
周砚景眉间还凝着寒霜:“既如此,本王派人护送皇子回鲜卑。”
“此事就不劳烦景王了。”呼延濯摇晃着手中杯盏,茶水已经变温,撒到桌案上染湿了翻开的兵书。
周砚景抬眼,淡淡道:“那就休怪本王无礼了。”
呼延濯挑眉,随意扯着鲜红的衣袖擦干指缝中的水渍,语气散漫:“景王火气不必如此大,小王来是投诚的,不如静心听听。”
“小皇子是要通敌叛国,本王不敢兴趣,去寻别人罢。”周砚景拿起被水打湿的兵书,书页上的滴水“滴答”着落到桌案上。
“景王大义,不贪恋权势,可是宣朝皇帝呢,他当真不需要小王吗?”
周砚景耐心渐失:“那就请小皇子直接与皇上商议此事。”
呼延濯背着手坐到一旁的会客椅上坐着,指尖捏着泛着潮气的衣袖,微笑着看他:“景王可想清楚,若小王直接与皇帝商议,恐怕皇帝扬名的成效要折损一半不止。”
周砚景看他那双与淼淼极为相似的眉眼眸色更沉,凉飕飕地问:“小皇子此举置鲜卑皇室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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