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湖水般平静的眼底忽然卷起风浪,勾唇冷笑:“他们死活与我何干。”
“小皇子一贯的心狠手辣,此番不顾骨肉亲情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小皇子连血亲都敢抛下,本王又怎敢信你。”
遮挡住日光的厚重云层好像被风吹散了,屋内亮堂起来,呼延濯眯着眼:“小王的诚意,这两年景王都瞧在眼里,还顾虑什么?”
“儿戏!”
鲜卑两年来的反复无常,都有了根源,虽不知他如何左右鲜卑局势,但他为一己私欲挑起争端,实在可耻。
“儿戏吗?景王凭心想想,小王能让你们不费一兵一卒收服鲜卑,既不用流血,又不需伤财,这两年来的进犯也都是点到即止,压力全由小王一人扛,恐怕和尚庙里的和尚都没小王慈悲。”
“景王不是等着小皇帝做决策,若是肯信小王,到时小皇帝要攻也好要守也罢,都能叫朝臣与百姓都觉得他做了最好的选择,何愁不能立威。”
该说的都说完了,呼延濯还在拨弄衣袖,没再看周砚景,好似笃定他会应下。
其实倘若他在鲜卑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愿意归顺朝廷是再好不过,他这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不是没来由的。
呼延濯终于放过他的衣袖,手肘撑在桌面上,懒懒地抵在头侧,偏头看周砚景:“小王说得口干,景王意下如何?”
忽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自外面传来,还有温池雨银铃般的说话声,应该是身边人说了什么逗趣的话,惹得她开心发笑。
“呼延濯。”周砚景眉心敛起,周身气息骤然冷肃,警告他快些离去。
呼延濯的身份特殊且行为乖张,一切未有定论,淼淼心软,不能这么早让她陷入两难。
“小王先走,景王想清楚了便派人送信过来。”
他也瞬间收敛起散漫姿态,盯着门扇处起身,快步走到先前藏匿的角落。
门上发出“吱呀”的响动,王妃过来无需汇报。
温池雨推门进来,阳光映在她皎白的面容上,熠熠生辉,扫尽屋内原有的淡漠气息。
扬起手里的信封,杏眼弯弯:“兄长写信来了,先生陪我一道看。”
这信是刚刚送来的,她还没来得及拆开,徐昂就来寻她,说先生请她去前院。
既然让她去前院,先生肯定是办完事了,可是一般来说,应该是先生来后院陪她,怎地反过来要她过去。
想起上次听得昏昏欲睡的那本兵书,恐怕是为了那剩下的半册。
她实在不想再听,顺手拿了信过来消磨时光。
周砚景余光看角落处动静,招手让她同他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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