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冷硬到让时卿心间猛窒,明明脑子里情绪冲撞,却好似突然没了出口。
下意识的,时卿看了眼落脚边的碎玻璃,然而眸光下掠,却有更刺眼的东西掉进视野里。
站在身前的少女没再有其他动作,双臂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袖口遮掩了半节手掌,有抹鲜红从里头冒出来。
顺着纤细冷白的手指,环绕指节,从指甲的边缘掉落。
纯净被血色沾染,给人的刺激只增不减。
时卿瞳孔惊得一怔,身体僵得厉害,却还是伸手攥住了倪喃的手腕。他用力一扯,将倪喃拉到了自己身前,反转手腕,看见白皙的掌心上有道划痕。
并不深,细细一道口子,从里面不断渗了血珠出来,只因周围的皮肤莹白如玉,便显得伤口狰狞可怖。
空气里的喘息声好像更重了,时卿抬起眼看过去,倪喃任由他拽着,眉毛都没皱一下。被玻璃划破,却好似对手上的痛感浑然未觉。
心底的躁怒忽而愈强,时卿冷眼盯着她,嗓子哑得没了尾音。
那你呢倪喃,你这样要死不活地又给谁看。
房间里鸦雀无声,空气凝滞着,每分每秒都在剑拔弩张。
倪喃靠近了些,弯腰俯身下去,蹲在时卿的轮椅前抬头看他。
两人的距离不过几十公分,倪喃可以清晰看到时卿的五官,他的目光锐利,凌厉的下颚线绷得很紧。
倪喃声音没什么起伏,至少我怎么样,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不像你,发泄还有人受着。
鲜血沾染到时卿的指尖,那处皮肤好似被火灼烧过般滚烫,时卿知道倪喃想说什么,可仅仅就是这样相视着,他脑子里的狂躁也几乎要吞了那为数不多的理智。
时卿奋力沉着口气,突然吼了声,药箱呢!
我去拿。柏易立马反应过来,迅速冲出门口。
窗边的两人一蹲一坐,纵使冷言相向,彼此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对方。
无论是谁都在犟,执拗地想让对方低头,好像这样就能让人心里感到平衡一点。
柏易送来了药箱,利索打开后,很识趣地退到了一边。
随后,时卿伸手从里面拿出了消毒的碘酒,动作不小,药瓶碰撞出声响。
叮叮咣咣,力气很大,倪喃感觉自己的手腕要被人折断了。她看着时卿给自己处理着伤口,指腹攥得泛白,然而上药的动作却极力控制着,看上去有些抖。
倪喃知道时卿在忍,或许是忍着彻底爆发的冲动。
药液的味道散开,倪喃有些发怔,手心上隐隐传来的痛楚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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