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原辞声停止了动作,睫毛一扇,溢出丝缕眸光,晦暗不明。尔后,他慢慢低下脸,贴上他柔软而平坦的小腹。高挺的鼻梁来回碾动,隔着睡衣衣料,汲取底下温热皮肤源源不断散发出的清香。
清新的,纯粹的,甘甜的,会让人联想到百合花和白玫瑰,是美好的具象,洁净的总和。
何惊年愣怔了几秒,赧意一下子窜上头顶,下意识并拢膝盖。谁知这么一来,倒像是他眷恋着原辞声,舍不得让人离开。(真的没有在干什么,一个人就是想闻另一个人身上的香味,结果另一个人不好意思……)
理所当然地,原辞声依然自行其是。忽然,他垂首敛睫,一副看什么入了迷的模样。
何惊年赶紧系好衣扣,拉了拉衣服下摆,“怎么了你?”
原辞声没答,心想何惊年就连胎记也是十分可爱的。肚脐旁一颗小小的红痣,点缀在白腻的皮肤上,犹如雪中红梅,罕见的艳。于是又忍不住轻轻一捻,还用鼻尖触碰了一下。
何惊年怕痒,感觉被呵了痒,绷紧了小腿就蹬他肩膀。一下一下,蹬得既慌乱又毫无章法,足趾勾缠住他的头发,脚跟蹭过他的脸颊。
原辞声任他反击,怔怔地想,就在刚才,自己帮他洗脚的时候,这双脚还被自己握拢在掌心,象牙白的,温热的,抖战不已,仿佛一对受到惊吓的漂亮鸽雀。
如果永远不会飞就好了,曾无数次起过这样的念头。不会走,不会跑,不会飞,系上与之相衬的华贵链子,永远锁在自己身边。
何惊年感觉他丝毫没有松开自己的意思,又羞又恼,更加用力地去踢他。可他只一味紧贴不放,深深汲取自己身上的味道。(就是闻闻身上的香味,啥都没有干)
“原辞声……!”他横下心狠踹他一脚,“你不是说过不乱来的吗!”
男人这才略微晃了晃,抬手握住他脚踝,凑到唇边吻了一下。
何惊年呆住了,认知再一次被刷新,完全无法理解对方怎么就能坦然做出这种事。然而他不记得了,以前他们还是夫妻的时候,两人情之所至,原辞声总喜欢哑着声音求他做出更匪夷所思的事。每每踩上去,他羞耻得直掉眼泪,偏生时间又格外漫长,脚心像抵着火山石,搓磨到最后,皮肉都快被烫烂了。
“我就是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原辞声望向他,“这样也不行吗?”
“……不行!你是狗吗你!”
原辞声探过身来,手臂一伸把他抱进怀里,薄唇贴近他的耳朵,“汪汪。”
温热的气息吹拂过来,玉琢般精巧的耳壳迅速变红。
“……你又来!”何惊年用手肘狠狠撞他,“变态,脑子有毛病!”
原辞声没声音了。
何惊年想着他是不是生气了,悄悄转过头。朦胧薄光里,原辞声对他微微一笑,凑过来在他嘴角落下一吻,“你说得对。”
“……”何惊年忍不住又想踢他,这人真是没救了啊。
原辞声没再闹他,把他圈在臂弯抱了个踏实。何惊年背对着他,不理他也不瞅他,他只能看他的后脑勺,软软的黑头发,耳尖冒出来一点,粉粉白白,像小小一朵苹果花,可爱。
“年年,你睡了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