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可是这才多点东西!”胡欢急了,口不择言地道:“这怎么能偿治伤之恩,而且上辈子是我把你害死的!”
“你不光害了他,也害了自己。”张简叹了口气,伸手过来揉了揉他的耳朵,说道:“上辈子你若报对了恩,在那人身边待个二三十年,被功德润养,早就应该修成人形了——现下平白苦修了这么多年,我觉得也够了。”
“我觉得不够!”胡欢炸毛道。
不知为何,他忽然莫名其妙地恐慌起来,明明报了恩他就能和张简两不相欠了,可现下张简愿意放过他,他却没来由地害怕起来。
“一只陀螺,能跟一条命比吗!”胡欢说。
“能。”张简说。
胡欢顿时哑了火,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那条性命于我而言过于久远,那些所谓的余生福德没经历过,也不好说那些日子若是真有,到底是真的开心还是苦闷。所以没了也就没了,不必过于在意。相比之下,还是这辈子的遗憾来得更鲜活一些。”张简说:“何况……”
张简顿了顿,似是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何况,上辈子的事我已不再执着了。”
第119章 “误人子弟,嗯?”
盛钊接到胡欢电话时,外面天还没有亮。
他跟刑应烛一路从北海自驾回商都,虽然中间有过休息,但也累得够呛,一进门恨不得衣服都不脱就一猛子扎进了床里,睡了一天一宿。
凌晨四点十五分,盛钊枕头下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手机屏幕的亮光从枕头缝里挤出来,正落在盛钊眼皮上。
盛钊在睡梦中皱了皱眉,无意识地伸手往枕头下掏了掏。
只是他动作太慢,三五秒的震动之后,来电自动转成响铃,魔性的来电铃声在静谧的夜色里催命一样响起,震得盛钊一个激灵,瞬间就从睡梦中醒过了神。
盛钊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刑应烛,一边下意识按了静音。
不过他到底反应不及,刑应烛微微拧起眉,已然是已经从深眠中醒转了。
盛钊看了一眼来电提醒,胡欢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一闪一闪,盛钊为难地拧起眉,总觉得胡欢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说不定就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毕竟他可是跑去跟张简“报恩”了,万一张简还没消气,要收他怎么办。
盛钊有点担心,也怕错过什么正事儿,于是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刑应烛的表情,然后悄悄掀开被子一角挪出去,做贼一样地把两条腿探到了地上。
盛钊怕吵醒刑应烛,本想去客厅接电话,谁知他刚踩着拖鞋站稳,就觉得被人往后一拽,差点一屁股又坐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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