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指了指爱因斯坦,“若你说沈军是凶手,就是凭着他手臂上的伤,为什么你的这些手下手臂上的伤和他的一般无二?”
铮严烈也有些蒙了,他在听到仵作说这尸体上还有一道伤痕的时候就有些发晕,他起身上前,走到尸首前,看到在手臂之上,那伤痕果然存在。
容卿的声音凉凉的从上面传来,“如果朕没有认错的话,这手臂上的伤很特别,粗看是匕首之伤,但是这种匕首,是攻疆部族人惯用的一种匕首,刀尖微翘,薄而窄,刀身用相对软的铁质打造,舞动快的时候像是一条蛇。”
他顿了顿,目光也微微冷下去,“朕还记得,这种匕首的打造需要高超的技艺,因为这种匕首的材质也很特殊,可以让伤口长起来很慢,所以,在攻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用得到这种匕首的。”
沈亢刹那间明白,那天容卿看到米开朗基罗手上的伤口时便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至于这些攻疆人身上的伤,以及那尸首上的……恐怕都是他安排好的吧?将计就计,所以他才会如此从容镇定,也让自己安心。
她微微呼了一口气,嘴角不由的向上翘了翘,腰背更挺了挺,清了清嗓子说道:“那这么说来……铮严烈你方才说我这护卫手臂上的是你所致,那么,你这手下手臂上的伤,也是你自己弄的喽?”
她迈步在几个攻疆人的身边转了转,“只不过本将好奇的是,你们的受伤是为了什么?让本将猜猜。”
她看了看那尸体,忽然瞪圆了眼睛,故作惊诧道:“啊,是不是因为你们的主子拿你们的手臂练刀来着?好让沈军手上的伤看起来更自然一些?或者是……”
她顿了顿,一副思索的样子,那几个人看着他,心忽然提了起来,不知道她又会说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
练刀……亏她想得出来!
沈亢忽然又提高了声调,“啊!我想到了,恐怕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局吧?你们在街上故意让本将撞见,又让本将处理此事,而这个当街行凶的人呢是个必死之人,因为他一旦去了就注定了死亡的结局,最后他的死就成了构陷本将的重要一步。”
“但是,人人都怕死呀,尤其是你们身在异乡,不想死在这里,所以呢,每人被这个铮来烈给伤了一刀,然后看谁的刀口美观,就由谁去死,谁就入选,对不对?”
铮严烈的心头一跳,虽然沈亢最后说的什么谁的刀口美观谁就去死是一派胡言,但是其它的倒是说得差不多,事情基本上也就是那个样子。
他心中发虚,脸上却是怒气冲冲,“胡说八道!”
“那你自己说说看啊,为什么会如此?”沈亢冷冷一笑,“依本将看,如果事情不是本将刚才所说,那这件事情肯定就是你自己导演的一场好戏,让你的人进去行刺,被行刺之人自然反抗,双双被伤,结果那人也已死了,而本将护卫是在街上被一人偷袭所伤,想必那人也是你的人吧?”
“你……”铮严烈咬牙瞪眼,却无法再说什么,再咬着爱因斯坦不放已经没有什么意思,自己手下受伤的人比人家多好几个,这还怎么说?
他心中懊恼,好好的一个计策,竟然就这么毁了,他心中不甘眼神却又浮现阴冷之色,此计不成,还有后手,若是后手成了,沈亢的下场只会更惨!
他想到这里,一边怒视着沈亢,一边暗暗对站在一旁始终沉默的雪凝郡主打了一个手势。
人人都注意着他的脸和沈亢,根本没有人去注意雪凝郡主,也没有人留意他袖子里的手。
容卿却在龙椅上看得分明,他的眸光一闪,如闪动的冰凌,唇角无声的翘了翘,还真是不至沈亢于死地不罢休,一招未解又添新招。
只是,你们以为这里是哪儿?是你们攻疆的后花园吗?这天下,这朝堂究竟谁说了算,就让你们看看吧!
雪凝郡主却在此时抬起头来,她的目光盈盈,眼底竟似慢慢蓄了水意,她上前一步,眼睛直直的盯住沈亢,一副委屈到家了模样。
沈亢觉得她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微微扬了扬眉,她知道这个女人可不是个一般的人物,单凭是她那一身的媚术就让人心中厌恶,自己是个女人自然对她的媚术并不惧怕,但心中就是觉得别扭。
她清了清嗓子,正想要后退几步,离这个女人远一些,不想雪凝郡主又向她的面前走了几步,身子微微晃着,竟像是受了打击的样子。
她定定的看着沈亢,嘴唇轻启,声音轻抖,“哥哥!”
一言一出,满朝皆惊。
沈亢后退的步子也顿时停住,她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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