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韶亓箫却没有告诉她,若问起来的是她的亲生母亲,那她该怎么说?
————————
十一月廿一是吴氏的生辰,韶亓箫陪着赵敏禾回了忠勇伯府为岳母贺寿。
中午吃完了宴,吴氏便拉了赵敏禾回后院说悄悄话,主要是吴氏说赵敏禾听,再加一个宋氏作陪。
做母亲的头一句问的便是:“阿苒一嫁进去就有孕了,你呢?”
赵敏禾噎了噎。
刹那间的功夫,她将要回的用词颠来倒去地斟酌了个遍,最后还是只好死猪不怕开水烫地用了韶亓箫给她的说辞:“七郎说不急呢。说是等我们再大一些也好,孩子也健壮些,不易生事。”
不这么说,就只能说她自己觉得自己还未成年了。赵敏禾没这个勇气这么对吴氏说出口,所以关键时刻还是将丈夫提出来挡一挡吧!
知女莫若母。
赵敏禾一开口,吴氏一看她说话时的神色,便知她自己其实也一点儿都不急,甚至还有几分不以为然。
吴氏无奈地点了点女儿的脑袋,叹气道:“阿禾,你嫁的男人姓韶。”
一句话,已将利害分辨得清清楚楚。也听得赵敏禾愣在了当场。
宋氏坐在旁边,打圆场道:“母亲,小妹上头又没有能管这事的嫡母和生母。况且她嫁人还不到一年呢,这么短的时间没有身孕也是常事。想当初,我也是成亲一年后才怀上阿煦的。小妹这才刚半年,不用太着急。这样的事也急不得,有时候太急了反倒影响了身体。不过,小妹你也不能不把子嗣不当回事,多多少少的人盯着皇家呢。难不成你想以后出去交际一次,便被人试探一次?那多烦哩。”
吴氏沉沉颔首。
某些程度上,赵敏禾更像赵毅。
就比如,吴氏可以轻而易举跟人虚与委蛇,赵敏禾却常常没有这个耐性;若无必要,她从来不会跟人绕着说话。从她交好的亲朋好友大部分都是爽利的性子中,便可窥知一二。
她低头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吴氏拍拍女儿的手道:“不是母亲要逼你,只是你早些为七殿下生个儿子,哪怕是女儿也好,你的地位才更稳固,夫妻之间有了孩子,感情也能更进一步。母亲和你夫亲渐渐老了,你大哥和二哥都已过而立,我们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有你,母亲生你太晚了,不知还能看顾你多久,还有没有机会看着你的孩儿娶妻生子。还有你祖父母,他们也一直盼着曾外孙子呢,你想想二老都多大的年纪了,你忍心吗……”
赵敏禾被母亲说得眼前渐渐泪眼朦胧起来,她吸了吸鼻子,轻声道:“母亲,我听你的便是了。”
反正如今开始努力,她“生”孩子的时候,还是满了十八岁的,也不算违背了她原先的计划!
吴氏欣慰,眼里闪过一丝睿智和满意。
宋氏趁着小姑子揩眼泪时,偷偷朝婆婆竖了个大拇指。
不费吹灰之力之力,就攻克了敌方。小姑子轻易被说服改了主意,还丝毫没有发生母女相争之事,高啊!婆婆威武!
这一日回了璟郡王府后,赵敏禾晚间洗漱完,便扭扭捏捏地躺到韶亓箫身边,捏着他一个衣角道:“今天母亲说,叫我们抓紧了。”
过了她最危险的几日了,韶亓箫正打算美美地抱老婆呢,听到她这话,一脸懵逼地问:“抓紧什么?”
赵敏禾捂着半边脸,飞快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
韶亓箫一愣,拧着眉半天没说话。的确,比他们晚成亲的八弟八弟妹都即将有子嗣了,他们确实会不可避免地被拿来与之比较。尤其阿禾,还会比他这个男子遭受更多的闲言碎语。他也舍不得……
看他没反应,赵敏禾也不高兴起来,推了推他道:“怎么,你反对?”
韶亓箫回过神来,看她神色间的不乐意,飞快低头啄了她一口道:“怎会?我只是在烦恼你怀孕之后我的苦楚?”
赵敏禾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又不是你怀,你有什么苦楚?”
韶亓箫苦了脸道:“你一有孕,我前前后后便要素一年,你说我苦不苦?”
赵敏禾:…………
好歹,二人达成了一致——一切顺其自然,韶亓箫以后不再刻意避开她的受孕期。
他血气方刚,除了她每月来月事的那几日,几乎每日都来缠她。
赵敏禾偷偷想,照这么算下来的话,也许她很快就能有宝宝了吧?
但转念一想,他前几个月虽有避开那危险的几日,但也常常忍不住,最多三四日便破功——这也是赵敏禾之前从没感觉到他在刻意避孕的原因之一。
这么一来,她偶尔也会担忧,那时候又不是完全不动她——况且,从来就没有完全有效的避孕办法,他前后的日子里都没闲着——就是这样,她也一样没怀上……
该不会……他和她是传说中的不契合体质吧?
在赵敏禾偶尔的胡思乱想中,很快便到了大年三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