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岫儿了?”
一声轻语,安容越走到云岫的身旁,然后揽过云岫的小身板问向风陵画,但却丝毫未提安玄麟的事。
“小爷在你们眼里,就那么笨吗,其实在我爹带我来安陵之前,我就已经察觉了。”
云岫冷哼了一声,然后有些不舍地看着白墨,这种眼神白墨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两个大男人到底要对岫儿做什么!
安容越看向白墨,眼眸之中带着一丝歉意和自责,但更多的却是悲愁。
“云小姐,昨日委屈你了,我实在没有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只是我苦心多年,竟然一切付诸东流。”
一提起昨日那件事,风陵画脸色就暗了起来,可见他有多痛恨安玄麟和钱宜,估计此时两人要是活了过来,一定会比死还要痛苦的。
“我只想弄清楚一件事。”
白墨见对方提起了昨日的事情,干脆也开口问道:“安玄麟是你儿子?”
这问题虽然问的有点白痴,但白墨却还是问出了口,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虽然安玄麟不是安容越杀害的,但毕竟是父子,怎能此时无一点伤感的情绪!
“安陵之中,只有君臣,并无父子。”
安容越的回答令白墨大吃了一惊,这种看法她实在无法认同,更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但她刚想出口反驳,却见安容越看了一眼旁边的风陵画。
“如果陵与其他女子有了孩子,你认为陵会怎么做?”
安容越说的十分从容,举手投足都给人一种强烈的说服力,语调更加是不紧不慢的。
白墨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而安容越却是依旧温和笑道:“如果依我对他的了解,若真有那么一天,他会杀了那个女人和孩子。”
什么……!
白墨猛然看向风陵画,却见对方也是笑着望着她,但却并没有出言反驳安容越的话。
“为何?”
白墨默然的开口相问,可是声音却是十分地小,杀了自己的孩子,这究竟是什么认知……
“为了你。”
安容越回答了白墨,而云岫也是不可思议地望着风陵画,似乎也是不敢相信安容越刚才说的话。
但是,自始至终,风陵画没有开口解释过一句。
这就证明,安容越所说的,都是风陵画确切会去做的。
“人世间有很多身不由己,我从小就背负着责任,已经很对不起清音,我不如陵,因为我抛不下这一切。”
安容越静静地看着风陵画,他想,若是有一天两人的位置互换,陵一定会抛下这个国家带着白墨远走,也许在风陵画的心中,他与白墨之间不会有任何得束缚和羁绊吧……
“清音……你爱的那个女子?”
白墨喃喃道,而安容越则是轻点了点头,但却并未从清音的身上纠缠太多,反而是看向了一直沉默的云岫。
云岫并未去看安容越,他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白墨的身上,眼中的情绪十分地复杂,但最多的就是不舍。
“云小姐,我说过,我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
白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三人的身上全部扫视了一遍,这三个人知道着同一件事,但却没有一个人跟她提过分毫,但此时这种情况,她也大概有所了解。
“你是想,把岫儿留在安陵?”
白墨原本平静地脸庞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认为不可能所以排除这个想法,自从风陵画在跟她说过继承人问题之后,她就已经猜到了。
“墨墨,有些其他的事情,你还不是很了解。”
风陵画终于还是开了口,因为他能感觉的到,白墨有些生气了。
白墨的确是有了怒气,因为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安玄麟的死,把云岫抵押在这里,因为她的大意,是她导致了这件事的发生!
“是么,我宁可承担后果,也不会把岫儿卖了。”
所谓的承担后果自然是杀害安玄麟的后果,但风陵画却是头疼地抚了抚白墨的脸庞,一脸的纵容。
“你什么都没做,就算有什么后果,跟你也没有关系。”
安容越看着这一幕,脸上扯出一丝苦笑,他现在只要看到这样的画面,心中就会揪痛,若是没有这江山的束缚,他是不是也可以拥有这些?
“姑姑……”
云岫抿了抿嘴唇,一双眼眸清澈无比地眨了眨,然后对着白墨露出了一个笑容,很温情的笑容。
“我会想你的。”
白墨眉头蹙紧,一把从安容越手里拉过云岫,严肃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家伙。
这孩子刚才胡乱说什么,会想她?难道他不跟着一起去奇谭山了,要就此分开么……
“岫儿,你别怕,姑姑在这里,没有人可以强迫你的。”
说着,白墨冷然地目光看着安容越,眼眸之中有着一丝不解,为何他非要把云岫留在身边。
“岫儿还只是一个孩子,更何况他是我云家长孙,是琉璃国的人,他姓云,不姓安!”
白墨通过刚才的谈话,还有云岫失意的话语,都确定了之前她心中所想,但越是这样,她就越不可思议。
“姑姑,你不要管我了,反正我也回不去琉璃了,没事没事,别担心,小爷在哪里都一样潇洒!”
云岫看似无所谓地摆了摆小手,但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根本就潇洒不起来。
“岫儿,究竟怎么回事!”
白墨突然发现,这件事好像远没有她想的这么简单。
云风华对云岫不管不顾,之身来安陵却只带云岫一个人,明显在很早的时候就料定云岫会离开琉璃国,所以故意放纵他,放任他肆意成长。
不然,以云风华在军中严谨的性子,怎么会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其实我在来琉璃之前,老爹就已经跟我说过,我在安陵的日子,要全部听从他的安排。”
云岫的小手指向安容越,然后又补了一句话,说道:“无论是什么事,无论。”
其实在上次安容越教云岫学习安陵礼法之时,他就应该听从,但那时得情况远远没有现在来的严重。
因为,那时候安玄麟还活着。
“为什么,他为什么让岫儿这么做,把岫儿绑在安陵!”
白墨很同情安容越的事情,毕竟和自己心爱之人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但与云岫有什么关系!
“原来,你是要岫儿留在这里,做你培养的继承人,但是告诉你,我不允许!”
白墨说着直接拉起云岫,想也不想的直接朝御花园出口走去,然后冷声道:“就算你们安陵的臣民可以承认岫儿,我也不会让岫儿在这个位置上绑一辈子!”
安容越的身不由己她已经看到了,云岫虽然小,但他那么热爱自由,是那么活泼随性的孩子。
若是在这个皇宫的熏染下,在那个万人之上的宝座影响下,十年之后,她不敢想象云岫会变成什么样子。
白墨拉着云岫就要离开,风陵画淡淡地笑了,却并未出手阻止,虽然他很希望这小子留在这里,因为这样就没有拖油瓶在他与白墨两人之间了。
但同样如此,白墨不喜欢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去勉强,若是白墨今日执意要带走云岫,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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