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杨涵瑶忘了这回事,而这吴婆子又是个贪心的,逮着鱼啊肉得,哪怕辣得流眼泪了,也不肯吃少一点,就怕自个儿吃了亏。
这不,现在尝到恶果了吧?伤口越发疼得厉害了……
方袭阳走到后院,就大呼小叫了起来,“娘,娘,我回来了。”
“大呼小叫得,成何体统?”
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方袭阳顿时声音就低了下来,走到声音的主人跟前,垂着脑袋说道:“爹……”
方左卿摸着胡须,看着小女儿头发有些散乱,再看她手里拎了一捆黄黄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
这形象实在够糟得……方老爷子顿时脾气又上来了,数落着说道:“你看你,哪有点官家千金的样子?头发散乱,这,这手里拿着得是什么?”
方袭阳一听老头子问起自己手里的东西,顿时来了精神,她兴奋地说道:“这是瑶儿妹妹,哦,不,是桑梓远先生琢磨出来的新蔬菜,叫韭黄,可好吃了。”
“桑梓远?”方左卿愣了下,“你是说,你这是从桑梓远那里来得?”
方袭阳用力地点着头,“娘没告诉你麽?”
“你娘知道?怪哉,为何没跟我说?”方左卿摸着胡须,向前走了几步,看着方袭阳手里的东西,“给爹看看。”
“嗳。”
方左卿把韭黄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地,又放在鼻下闻闻,问道:“我听你娘说,那桑梓远不过是十岁大的孩子,这新蔬菜真是她弄出来得?叫,叫什么,韭,韭?”
“韭黄。”方袭阳补充着,知道自己老爹这回不跟自己计较了,忙上前拉住方左卿的手臂,摇着撒起娇来,“爹,你不知道,桑梓远本名叫杨涵瑶,我与她现在是好姐妹了呢。”
“瑶儿妹妹可厉害了,不仅字也写得好看,还会在蛋壳上作画。”
“这些爹都知道。桑梓远的名头现在都已传到京师了,爹爹的不少同窗都写信来,问爹爹的治下何时出了这样一位隐士。想到那桑梓远才十岁,还是个姑娘家,爹爹都不知该如何回信。”
“哼!”方袭阳冷哼一声,“爹爹干嘛要告诉他们?瑶儿妹妹不喜人打扰。爹爹,我告诉你,瑶儿妹妹的本事还不止这些。她还精通农事,她跟女儿说,稻田里能养鱼,然后还能增加产粮呢!”
“什么?!”方左卿一把抓住方袭阳,眼睛滚得老大,“她当真这么说?快,跟爹好好说说。”
“爹,你抓疼我了。”方袭阳甩着胳膊,满脸埋怨。
也难怪方左卿激动,他被分配到晋陵县当知县已够倒霉了,结果晋陵县又是科举强县,到处都是士绅名流,哪个也得罪不起。
在这当县令,上有知州看着,下有士绅名流顶着,他真不知自己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被分配到晋陵来当知县。
只恨自己当年读书不够用功,要是考个二甲进士啥的,他至于被人踢到晋陵县来当县令么?
看着是富庶之地,可要想做点政绩出来,那简直是难于上青天啊!真真是前世恶贯满盈,今生附廓府城啊!
现在听到有办法能使粮食增产,自知资质平庸的方左卿咋能不激动?而且新来的知州可是那位王大人,那大人可是最讲实际之人。
若这个杨涵瑶说得话是真得,自己将她招来,岂不是?
想到这里,方左卿两眼直冒光,看着像匹狼,方袭阳心里都打起小鼓了,爹,这是怎么了?
“阳儿回来了?怎么在院里站着说话?呀,老爷,您也在?”曹氏的声音传来,见到方左卿忙上前施礼。
“呵呵,倒是我疏忽了。快,阳儿进屋说话,跟爹好好说说,那稻田养鱼之事。”
曹氏掏着帕子捂嘴笑道:“老爷,您看,阳儿才回来,您让她歇一歇再跟您说话,您看可好?”
方左卿想了想,笑着说道:“是了,倒是我太心急了。哦,对了,夫人,看,这是阳儿从那桑梓远那拿回来的新品蔬菜,让厨房做着来尝下吧。”
说话间,又瞧见跟在方袭阳身后的杏儿,见她端着一个大瓷盆,里面红油油地,心下好奇,问道:“杏儿,你手里拿得是什么?”
杏儿端着瓷盆福了福身子,说道:“回老爷夫人,这是那桑梓远先生做得水煮鱼。桑先生见姑娘喜欢吃,就让奴婢给带回来了。”
“哦?”曹氏眉毛微微扬起,笑着说道:“这个桑梓远先生还会下厨?”说着又笑了几声,“老爷,妾身怎么觉得这桑梓远先生真是有宿慧之人,简直样样精通啊!”
“娘,真得,妹妹可厉害了!”听见自家老娘夸杨涵瑶,方袭阳把胸脯挺了挺,好像曹氏夸得人是她一般。
“好了,杏儿去把菜热一下,今个儿咱就尝尝这桑先生的手艺。老爷,快屋里坐着吧。阳儿,你去梳洗下。”
“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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