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被女儿这话说得,脸色有些发红。他偷眼看了一眼吴氏,见吴氏面无表情,不由心中惭愧。
这些年,因着自己妻子没少挨自己娘亲的误会,说起来是自己这个做丈夫得不对啊!
吴氏摆着菜,忽然看见一个东西好像王八,一惊讶,问道:“雱儿,这,这可是那王八?”
王雱点头,说道:“这是当归炖甲鱼,是染真,哦,就是桑梓远特意让人做了给父亲吃得。”
“特意给我做得?”王安石诧异。
王雱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父亲,想起杨涵瑶的话,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是得,爹爹,是染真让人特意给您做得。她说听闻父亲因想着公务,时常入迷,吃饭时,只吃眼前的菜,因此特意做了这道当归炖甲鱼,让父亲滋补身体。”
他话音刚落,还未等王安石有所反应,只听吴氏在旁冷哼了一声,“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老爷这习惯连桑梓远这隐士都晓得了。”
顿了下又有些不满道:“只是这桑梓远也真是得,这王八岂能吃?”
王雱苦笑,可又没法子,只得继续说道:“染真说这甲鱼乃水陆两栖之物,集天地之精华,虽貌丑但肉味鲜美,有清热养阴,平肝熄风,软坚散结的效果,再配以当归更有活血之效。”
顿了下,看着父亲面无表情的样子,王雱想了想,鼓起勇气说道:“父亲,染真还让我带句话给您。”
“什么话?”王安石的脸已经越来越黑了,这个桑梓远空有一身才华,就算是女儿家怎么能把心思都放在享乐上?
吴氏也来了兴趣,这个桑梓远果然有趣。这王八也能吃吗?听儿子这样说,这王八不但能吃还是滋补上品呢。
“染真说,父亲心中装有革新时弊的志向,是我大宋除范文正公外,开眼看大宋的第一人,又身具远超时代的目光与想法。国朝眼下外表风光无限,实际内里已不堪一击,父亲若真想完成心中抱负,需调养好身体,才有精力完成志向。”
王安石一听这话,神情变了。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心中所念所想居然真有人能懂?就算是自己儿子他也觉得未必能真正懂他心中所想。
开眼看大宋第一人?身具超时代的目光与想法?这些词听着倒新鲜,不过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想法的确是与众不同。
王大牛顿时脸色好了起来,有种找到知己的感觉,一向严肃的死人脸上终于多了一些柔和,“她真是这么跟你说得?”
王雱用力点头,“是得,她让爹爹不必担心,只要许她些许方便,新挖运河的费用就让常州商贾全包了。”
“什么?!”王安石惊愕了,这个杨涵瑶口气未免也太大了吧?王大牛那种傲气又冒了出来,又开始想和杨涵瑶这小孩子计较了。
“哼!”王大牛冷哼着,“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她桑梓远知道挖新运河所需多少钱财与民力么?”
吴氏越听越觉得桑梓远这人有意思,不过王小妹与王旁显然是忍耐不住了,催促道:“哎呀,爹爹,大哥,咱们先吃吧,等会儿菜都凉了。”
王茹作为孩子中的老大一听这话,显然怕自己爹爹怪罪弟弟,妹妹,忙制止道:“二弟,小妹,爹和大弟在说话呢,别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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