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他与竹笛合奏的声音徘徊在景园内,杨涵瑶很是郁闷。一个苏轼就罢了,怎么游南哲也是这般妖孽?只听自己弹奏一遍,居然就能自发地吹起笛子跟上了调子,难道古人个个都这么逆天么?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吶!”亭外的一些游客听着这曲调,忍不住评价着。
“这曲调清丽脱俗,是从未闻过之乐,莫非亭院内的人乃是嘉宁县主?所奏之曲乃是坊间传闻的那首碧海潮生曲?”
正议论着,亭内的曲声已停,众人心中一凛,纷纷躬身作揖道:“我等被曲声所引,冒昧打扰,还望县主殿下恕罪。”
“无妨!”杨涵瑶无奈,现在她是真知道了什么叫作“人怕出名猪怕壮”了。这样就被人认出来了,她也不好拿乔。
在她的计划里,常州人民乃是她坚实的后盾,对于常州百姓发自内心的爱戴,她即使想拿乔也拿不起来。
拨开绢纱,缓步从亭内走出来,一群人一见杨涵瑶没有否定自己的身份,顿时激动了起来,还未取得功名之人纷纷下跪道:“草民参见县主殿下,县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那些有功名在身的人也纷纷躬身作揖,“学生参见县主殿下,县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杨涵瑶忙上前,摆手道:“诸位快快请起。染真不过是凭些微之功,得天子垂青,哪敢在此托大?相逢有缘,何谈叨唠?”
说着,又对亭外的小厮说道:“这位小哥,劳烦你去园外跟我家小婢说一声,让她取几坛葡萄美酒过来。”
“是,殿下。”那小厮得命,飞快地就朝着景园大门的方向跑去。
杨涵瑶又笑着对众人说道:“天气寒冷,相逢即是有缘,些许薄酒替诸位解寒,还望诸位莫要嫌弃。”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只觉心头有丝暖流淌过。世人都说嘉宁县主礼贤下士,为人最是和善不过,哪怕是荣封县主也从不拿大,这会儿看来,果真不假。
自己这群人不过偶然路过,可县主不但没有怪罪他们冒昧,反而还以美酒相待,这等行事做派,也不愧常州百姓送她一个“小圣人”的美名了。
还有县主那是客气,说是薄酒。可这群人都是常州的文人墨客,哪里不知县主所酿的葡萄美酒乃是酒中精品?就这样给他们这群不相识之人喝了,心里的感激就别提了。
坐在亭子里的游南哲有些气结,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与杨涵瑶独处,哪知来了这么一拨人,生生地把这机会给毁了。心里郁闷,可又说不出口,只得一口一口地喝起了闷酒来。
其实杨涵瑶也是有意为之,有些话她实在有些说不出口,她也有软弱的时候,不知如何面对时,正巧碰上了这机会,她就顺势……
好吧……这问题迟早要解决得,可到底要怎么解决,杨涵瑶觉得现在她还无法处理好这事。这事还得再琢磨,琢磨……
杨涵瑶见他们也不过五六人,于是便转身对游南哲说道:“学明兄,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不如邀这几位兄台一起,如何?”
游南哲一听,脸更阴沉了。可这场合下也由不得他说不,只得强堆起笑脸,起身走到亭外,拱手说道:“殿下说得不错,诸位兄台,天气寒冷,在下在这儿备下了红泥小炉,羊暖锅,外加梨花美酒,相逢不如偶遇,诸位兄台,请!”
众人一看,呵,这不是游家二少爷么?对了,游家与县主府有着生意往来,关系不菲,二人在此倒也不奇怪。
这些人倒没想太多,毕竟杨涵瑶才十岁,他们的脑子还转不到什么男女之事上去。
对于游家二少爷钟情于县主的流言也是嗤之以鼻。县主才多大?才十岁呢?!不管是县主还是游家二少,都不可能对对方产生什么情愫得。
县主是小,还不知男女之事;而游家二少嬉戏花丛,哪可能对一个十岁女童起什么心思?那些流言多半是坊间民众无知,瞎传得。
游家二少对县主殷勤,无非也是受了父命。就县主发明的那些东西,哪个生意人不要巴着点?就是他们这五六人中,也有几人家里跟常州商会有着生意往来呢!
他们的父辈不也常对他们说,若能和县主有缘相识,一定要多巴着县主么?要知道县主随便口一开,那就意味着财源滚滚来啊!
众人想到此,不由都会心一笑,纷纷拱手道:“如此就叨唠了。”
一群人进了亭子,佩儿与喜圆,朱孝武也拿搬着酒坛子过来了。杨涵瑶心里暗暗好笑,她早知这宋朝的风气是这般坑爹,特别是来了近一年后,对这个体会更是深刻。
因此为了应对这样的场面,自得到吉他后,她出门都会把吉他带在车上,顺便总会在车里放上几坛子葡萄酒。
为得就是有日碰上什么文人雅客,也好拿来撑撑场面啥得。没想到,还真给用上了。
还不止用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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