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有些难以理解吕惠卿的所作所为,毕竟是他举荐之人,难免要多上心几分,见他此番作为,着实有些不解。
老王一向都是阳谋,对于阴谋家的那套自然是拎不清,不过很显然,他一手提拔的吕大人乃是个中翘楚,很显然懂得什么叫作政治投机。
他这么一哭喊,一些对于当年之事颇为不忿而又是才有资格上朝的官员们也纷纷哭了起来。
方左卿看着这些人,心里冷笑,这官场如战场,今个儿真是有意思了,你方唱罢我登场,不过这个吕惠卿可真是个人精。
狄青是被现在的宰相和几个大臣联合参下得,但说到底还是仁宗爷做了决定将他罢免得。
如今濮仪之争才过去没多久,新天子既然要立威,自然是要袒护着狄青地。吕惠卿这招使可真好,虽然得罪了丞相和几位大臣,却得到了帝王的心,更是附和了郡主,他倒真是好算计……
此人心思阴沉,又是如此善于经营,看来这人得提防着点……方左卿暗自思量着,打定了主意,以后要离这吕惠卿远一点。
包拯眯起双眼,扫了吕惠卿一眼,露出一丝冷笑。对于这种善于投机倒把的小人他向来都是不屑得。为人臣者就要有为人臣者的样子,这样迎合天子,岂是忠良所为?
他又看了看王安石,见王安石眉头深锁,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王介甫倒是君子,只是为人过于耿直,少了些心思,提拔这样一个人上位,以后指不定会受这人牵连,被反咬一口也没准呢!
若杨涵瑶知道包拯此时的心思,定然会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包大人,你真相了!”
可不是嘛!历史上的吕惠卿就是狠狠地坑了他的好上司王安石一把,不仅把王安石的相位夺去,更是逼得神宗下旨将王安石赶回了老家,最后新法全部废除,心灰意冷的王安石在感叹了一声“何至于此”后,第二日便在江宁(南京)自己所筑的竹屋内含恨而终。
死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真是悲惨至极了。
而韩琦等人则是沉着脸,阴恻恻地望着吕惠卿,如果没记错地话,这人乃是王安石提拔出来得,哼!
同朝为官,除非政见不合,否则说话都会留三分情面,这个吕惠卿真是狗胆,居然一分情面也不留,这样讨好天子,逆臣一个!
韩琦与富弼,还有欧阳修等大臣给吕惠卿头上打了个一个大大叉后,也懒得理他,四品小官,才勉强够上朝的资格,左右不过是个摧眉折腰的跳梁小丑,理他作甚?
不过坐在龙椅上的赵曙显然和韩琦等人的想法不一样,他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这位是……”
“啊……”吕惠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毕竟是才有资格上朝,天子不记得自己也是情有可原,可就这么直愣愣地问出来,让一向自诩有管仲之才的吕惠卿还是有点受伤的感觉。
“臣,大理寺给事中吕惠卿拜见吾皇,吾皇万岁!”
“哦,原来是吕爱卿。吕爱卿听了郡主所作诗词便嚎啕大哭,可是与狄将军有何渊源啊?”
“回官家,臣与狄将军无任何渊源,只是仰慕狄将军的威名已久。狄将军之威武,之遗憾都令臣感到钦佩与惋惜。我等男儿,虽是读书人,可也应效仿孔圣人,君子六艺,如今只剩夸夸其谈,郡主刚刚为狄将军所作之词豪迈之至,郡主为女子尚且如此,我等男儿若无作为岂不惭愧?”
“生为男子,当头顶天,脚踏地,提三尺剑,带吴钩,斩酋首,精忠报国才是!”
“叹狄将军壮志未酬,亦叹当年杨无敌身陷囹圄却不忘报君恩……啊,官家恕罪,郡主这几首词写得实在太好了,臣内心激动,一时语无伦次了,这,这……”
“爱卿何罪之有?”赵曙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虽是语无伦次,可句句在朕心,甚合朕意。”
“谢官家!”吕惠卿高呼了一声,然后又振振有词道:“官家,臣官位虽小,但有道是位卑不敢忘国忧,臣无才无德,唯有家中祖传玉佩一枚,臣已将他换成银两,臣愿捐出,给边关将士添些肉食,以表臣对这些将士的仰慕之心。”
“好好好!”赵曙开心了,“爱卿忠心为国,一片忠君爱国之心可昭日月,区区一大理寺给事中着实委屈你了!吕惠卿!”
“臣在!”
“上前听封!”
“啊?!”吕惠卿一副诚惶诚恐地模样,嘴里说着“臣何德何能”之类的话,人却已跪倒在地,“臣,臣谢官家厚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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