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杨涵瑶摇头,“咱们初来乍道,这运筹帷幄之事还得靠你,这些小事就交给我吧。再者,书院的这批学生都才毕业也该锻炼下他们。这次来琼州,对他们来说是极好的磨练,以后这些人可都是我大宋的栋梁吶!”
“唉,可这样你会不会太辛苦了?”王雱面露愧色,“都是我不好,不应该来琼州的,去南粤也比这强啊……”
杨涵瑶抿嘴笑道:“都是岭南之地,谁也不比谁强了哪儿去。这琼州我看挺好得,多树木,这造房的原材料不就有了?等日后有了条件再换红砖水泥房吧。木头造的房子总是隐患太大,着了火那一烧就是一大片,躲都没法躲。”
“嗯……”王雱沉思着,过了许久才道:“多带些护卫,这里黎人多有闹事,你独自前行我这心里着实不放心。”
“怎是我一人?”杨涵瑶摇头,“这回来的学生中地理专业的有二十七人,我把他们全部带上,再带上探矿的老师傅,医护,再加上二三十个护卫,起码得有一百人下去,不少了。”
“二三十个护卫太少了,带五十人去,再加上本地的捕役,带上火器,不然你别去了,我不放心。”
“知道了……”杨涵瑶心里甜甜地,靠进王雱怀中,卷着他的发丝在手中把玩着,笑嘻嘻地道:“来了琼州就没有高床软枕了,你娶了我算是跟着我遭殃了。”
“你这话怎么说得?”王雱不悦,“你我是夫妻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当年你不是说过么,我辈读书人自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天下开太平,当年之景犹历历在目,你怎可说出这些话来?”
“瞧你!”杨涵瑶笑了下,“我不过是打趣下罢了,你还较真了。”
“染真……”王雱掰正杨涵瑶的肩膀,认真地问道:“今日入琼州你可曾看见了?”
杨涵瑶见王雱还真较真了,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点了点头。
“你觉如何?”
“民生困苦,百业凋敝。”
“这就是了……”王雱点头道:“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穷困的地方,这儿的百姓甚至连件完整的衣裳都没有,可见平日生活之困苦。今日我在城门前立誓可不是说着玩得,若不能将此地的民生搞好,我绝不回内陆去。”
杨涵瑶肃然,王雱的这番话触动到了她。王雱平日虽是性子孤傲,甚至有些放荡不羁,行为与这个时代的人格格不入,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无礼。
可凡事不能看外表,这家伙心中有着一颗为民的心。作为官三代的王雱与后世的那些坑爹的官二代,官三代比起来,让人在瞬间知道了什么叫作“贵族”。
是得,真正的贵族不应只是在吃穿享用上,难怪后世有人这么说过:“培养出所谓的贵族,没有三代人之力不可。”
这里说的贵族就是精神层面上的东西了。不是说背了个爱马仕的包包,带着古奇的太阳镜,喷着香奈儿的香水,拿着ne那就是贵族了。
贵族是从灵魂里散发出来的,不是外表所能掩盖得。王雱很显然就是个精神贵族。良好的家教传承使得外表虽狂放不羁的王雱骨子里却有着一股“解民于倒悬”的精神。
王雱的爷爷是个清廉的官员,王安石也是个清廉一心为民的官员,这股精神传达给了王雱,哪怕他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很孤傲,很无礼,可这颗为民请愿的心却是实实在在地,任何瑕疵都不能掩去他这种贵族的光芒。
“夫之愿则妾之念,夫君发下宏远,妾自当追随。你我夫妻同心,不将琼州治理成人间天堂,誓不还乡!”
杨涵瑶握住王雱的手也慎重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心,王雱抱住杨涵瑶,摸着她的秀发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说着便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下,道:“舟车劳顿,咱们还是早点歇息吧,明个儿还有许多事要做。”
“嗯……”
第二日一早,当杨涵瑶醒来时却发生王雱已不在身边了,问了舒云,才知王雱早早便起了床,吩咐下人不要惊醒自己后,随便用了点早餐便穿上官府去了前边衙门内办公了。
“和王安石一样,也是个工作狂呐……”杨涵瑶想了想,自己老公这么努力,自己也不能给他拖后腿,先简装出行,在这城里看看,观察下此地民风,回来告诉王雱也好更好的行事。
想到这里,杨涵瑶也坐不住了,随意地吃了几口东西,换了衣服,叫上舒云,魏家兄弟,于山,又让冯晨找来一个会说官话的捕役带路,朝着城内而去。
她没有坐马车,几人都是步行,衣服也是穿得最朴素地,可饶是如此,几人有别于此地民众的精神风貌还是惹来了群众的围观。
再者迎接郡主驸马,城中许多百姓都去了,虽是看不大清楚杨涵瑶的容貌,可看她身边的人都打扮地那么精神,这走在中间的女子不是郡主还能有谁?
百姓们知是郡主岂能不上来见礼?杨涵瑶也趁机与这儿的民众套套近乎,这是她最擅长的事了。
说实话这姑娘当了十年的上层人,可这骨子里还是那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杨晓沫,人人平等的观念不是那么容易改过来得,所以不管在哪,她都是如此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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