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王安石与驸马看书是一目十行,有过目不忘地本领。难道这孩子是继承了父辈的长处?”曹后看小蛮的眼神越发稀罕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揽住小蛮,道:“真是个好孩子呢!这么小就这么懂事了。来,告诉外祖母,这天下的百姓要不饿肚子得赚多少钱呢?
小蛮低下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道:“要很多很多。”
曹后笑了,对边上宫婢道:“去把哀家的珠宝盒拿来。”
“是,太皇太后。”
珠宝匣子拿来了,曹后打开,问小蛮道:“好外孙,看这些可够?”
小蛮看着盒子里的东西,伸出小手翻了翻,一脸严肃的模样差点又把曹后逗乐了,过了好一会儿,小家伙才道:“外祖母,这些不够。爹说大宋人多,这里不够。”
曹后笑了起来,从里面拿出一颗东珠,塞给小蛮道:“嗯,是不够呢。喏,这个是外祖母送你得,你就拿他做本钱,等你张大了,也要为国出力,让百姓们都吃饱好不好?”
小蛮欢喜地拿过东珠,连连点头,看得杨涵瑶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个小财迷。
“不过……”曹后话锋又一转,“这只是外祖母借你得,以后若是不能让百姓们都吃饱,你得还外祖母,可好?”
“君子一言……”小蛮伸出小手,道:“驷马难追……”
“哈!”曹后伸出手,与他拍了下,道:“那咱们击掌为誓,可不要忘了哦。”
小蛮用力地点点头,杨涵瑶在边上无奈地笑了,“母后莫听他胡咧咧,我看呀,他就是个小财迷。”
“能在三岁说出这番话来的小财迷可不多……”曹后乐呵呵地逗弄沫儿,“我看这小的也是个极聪明地,将来可了不得。”
“母后您就别夸他们了,这两个孩子人不大却都是个鬼精灵,也不知像谁。”
“还能像谁?”曹后勾起唇,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当然是像你呗。你小时候也是个鬼精灵,像个猴儿似得。那张氏几次三番地找你麻烦,不都被你躲了过去?”
杨涵瑶脸红了下,道:“臣女,臣女……”
“好了,好了!”曹后打断杨涵瑶,道:“在我跟前还装?你虽不是我亲生地,可好歹我也是看着你长大地,做了十多年的母女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正当我老了不是?”
“臣女不敢。”
母女二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眼看天色将晚,沫儿也在曹氏怀里睡着了,小蛮也连连打着哈欠,招了招手,把孩子交给奶娘,领着孩子睡觉去了。
而杨涵瑶则与曹后同床而眠,帐帷放下后,光线也变得昏暗,杨涵瑶躺在曹后身边,正准备合上眼睡觉,却听到曹后悠悠地叹息了一声,侧过头看向曹后,道:“母后还不想睡?可有心事?”
“孩子,你今年二十也有四了吧?”
“是……”杨涵瑶应道:“二十四了……”
“这一转眼,都十四年了……”曹后似是在感叹,“都说岁月如手中沙,不知不觉中便流逝了,握得越紧流得越快……”
杨涵瑶不语,不知曹后此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君父的遗憾你可全知?”曹后忽然问道:“先帝的遗旨你都看了吧?”
杨涵瑶心下一凛,忙道:“臣女绝不会干预朝政,请母后明察。”
“这是你君父与你皇兄的意思。他们既然留下这样的话儿自然也是做了一番考量地。只是,如今王爱卿变法如何如荼,变法哀家不反对,祖宗法制虽定下,可也总有不合时宜之处,如今朝廷已远不如仁宗爷在位时那般清明,也是时候动一动了。”
杨涵瑶咬着唇,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大脑飞速运转着,琢磨着曹后这话的意思。
“只是,这偌大的国家,牵一发而动全身,官家年少,治国之道还略显稚嫩,你那公公又是个急躁地,如此大刀阔斧地变法于国家无益,朝中诸公与民间百姓也颇有微词,如此下去,恐生事端……”
太皇太后的声音不缓不徐地,可听在杨涵瑶耳里如一个个炸雷般,须臾间,便觉后背已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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