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雱一伸手,做个阻止个动作,道:“你身子已很虚弱,还得枷号三日,莫再多言浪费力气,撑下去!”
杨涵瑶看着王雱与诸位好友鼓励的目光,半晌后,道:“染真有此夫君,有此挚友不枉此生矣!”
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再发一言。众人也纷纷围在囚车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平日总感觉怎么也不够用的时间对此时的杨涵瑶来说却是度日如年般的漫长。
她虽说力大无比,这二十斤的枷号对她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可要一个人长期保持一个姿势不动,手脚脖颈还被束缚着,这罪也不是那么好熬地。
又不能喝水,不能吃饭,对体力的考验可想而知。除非杨涵瑶晕厥过去,若负责此事的官员良心好点的话,给口水喝,那还能继续熬着;若遇上个坏心肠地,在这炎炎夏日,可能不出两天,杨涵瑶就可能会脱水而死。
太阳越升越高,很快地就到了正午,火辣辣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杨涵瑶感到了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各种感官被无限地放大,这才半日,便已如此折磨人,还剩下两日半的时间又该如何熬?
到了第二日下午,杨涵瑶已有些神智不清了,胡淑修身子比较弱,在今天早上已晕厥了过去,被家人抬回了府,方袭阳与方袭慧也摇摇晃晃地,眼看着也是不行了。至于杨涵瑶的那些学生倒还好一些。
书院实行军事化管理,每天早上都要操练,吃得又比较好,合理的膳食,科学的锻炼,使得他们的身体要比旁人强健许多。
可饶是如此,这样在烈日下暴晒,铁打的身子骨那也得吃不消了。到了临近傍晚的时分,许多学生陆续倒下……
杨涵瑶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再看着自己的丈夫,虽还如标兵般似得站在那儿,可那摇晃的身子,发白的嘴唇,都在说明他也到了极限了。可他却不愿离开,杨涵瑶几次开口,都被他阻止了。
学生们被商会的人抬回去了,到了第二日吃晚饭的点上,整个宣德门前已没几个人了。除了一些百姓会时不时地来看下外,整个宣德门前都静悄悄地。
杨涵瑶的思维也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朦胧,呼吸似乎变得很困难了。嘴里,喉咙口似火烧般,她很渴,很想喝水。
可在这种情况下,哪怕系统空间里有水,她也无法拿出来享用。
夜色慢慢笼罩下来,所有的人除了王雱都倒下了,而她的弟弟听说也跪晕在了福宁殿外,现在已回府治疗了。
想起这些,杨涵瑶只觉得胸口似有什么被堵住了一般,呼吸越发困难。
“王雱……”她虚弱地喊道:“回,回去,去吧……孩,孩子们,们,没,没了,娘,不,不能,再,再没,没有了爹……”
“染真莫再多言……”王雱胸口剧烈起伏着,长时期地缺乏水分对体力的消耗十分巨大,杨涵瑶是学过医地,她很清楚人在缺乏水分后各阶段的各种状况。
所以她更加担心了。
“你若死,我绝不独活……”王雱认真地注视着杨涵瑶,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虽然脸色很差可却不影响他的俊朗,一双俊目里透出的温情似能将人融化般。
“雱此生能娶你为妻乃雱之幸,若你我共赴黄泉,我也无悔……”
“无悔,无悔……”杨涵瑶喃喃着,眼泪涌上可却流不出来了,烈日的暴晒,刑法带走了她体内太多的水分,即使她现在明明感到想哭,可却无泪能流。
“我亦无悔……”杨涵瑶轻轻说道,随即眼前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
“染真!”王雱痛彻心扉的喊声响起在空旷的宣德门前,打破了夜的寂静,不少人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喊声后,纷纷跑出家门,以最快地速度跑向宣德门。
他们脑里只有一个念头:“糟了!殿下受不住刑法,可能仙逝了!”
“染真,染真!”王雱爬上囚车,见到杨涵瑶双目紧闭,无论自己如何叫喊也无反应,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他伸出手,颤抖着想伸到杨涵瑶鼻子下探下,可这只手此时竟像是被上了千斤的重物怎么也抬不起来。
“染真……”王雱的身体软了下来,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弧线,随后从囚车上落下,重重地摔倒在地。
在失去意识那刻前,王雱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夫来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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